“因为小满是我妹妹。”
……
鱼小满是他妹妹,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会爱她。
……
“然后,潇黎,我们来谈谈鱼小满差点死掉的事。”
鱼清明站起来,声音恢复了她一贯有礼的温雅冷静。
风格却陡转——
那种姿态仿佛不是鱼清明,但又好像……那才是真正的鱼清明:
他还是温柔,那温柔却已经带着他二十几年历练里,本色的锋芒。
礼貌,条理,客观,所有的东西包裹在他温润的笑里;理智,冷静,无情,镶嵌在他的灵魂里。
鱼清明的身形茕茕孑立,站得像是朝阳里立着的青樟——那种树太给人以错觉,一年四季披着如沐春风的温柔绿叶,让人即使在冬日里,也以为自己遇见了春天。
大概是她会错了意,从一开始就会错了。
……
“你……你想怎么样?”
纪潇黎倏然一惊,睁大了带泪的双眸。“鱼小满她没死!她、她现在不是没事?……”
“她死没死,是一回事。你害没害她,又是另一回。”
鱼清明平静地望着她,淡淡的语气,却又仿佛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裁决者的华贵之气。
“非法施行且兼具杀人意图,事先有预谋和计划的谋杀,属于一级谋杀罪。”鱼清明说。
“我不是故意的……我和鱼小满吵架了,我当时心里全是火气……”
纪潇黎双肩开始颤抖,瑟缩着后退。
按照另一回事算的话,她就真该怕了。
“发一次火就要杀人的话,你下半辈子就不用出来了。”
鱼清明并没有朝她逼近,但是说出的话却让纪潇黎不寒而栗,他提醒她。“中国现在还没有废除死刑。”
“我……”
“这里昨天就已经安装了监控,录像带等会就会有人来取。”
鱼清明说,走到天台某边角处的一个隐蔽的圆头,目光沉淡。
他取出那个隐蔽的无接线的小摄像仪器,取出里面的芯卡,夹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芯卡上的金属片闪出一星黯淡的光,像是捏住了她的命运。
“鱼清明!……”
纪潇黎语带恐惧的哀求,脸色蓦然变白。
那一刻,她觉得鱼清明可怕。
鱼清明那已然加深的眸色像是一片洪水,泠然无声。纪潇黎脸色刷白,两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绝望汪洋漫海,纪潇黎听到自己人生所有东西倒塌和灰暗的声音。
“清明……”
她喃喃的声音,瞳孔犹如失焦。
那种感觉……好像才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的,真正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