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关系呢?祁连想。
死亡,还是输掉,听莫林的话当一个拖着一大群人下地狱的王八蛋,又或者是他做什么选择都没关系。
“Do。not。go。gentle。into。that。good。night。”
他听见萧山雪低声说。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祁连太习惯自我牺牲了,以至于他早已经忘了这是一种逃避。他站在死亡的边缘,就算抛弃那些牵连了其他人的心理负担纵身一跃,解脱的也只有自己。
他听见嘈杂,像是悬崖边拍岸的浪花,同一屋檐下被视作蝼蚁的人微不足道地挣扎抗议;又或者是大部队奔袭而来时大地的震颤,带着无谓的无畏。太阳翱翔在天上,他无法忽视那种热烈,一如身边的人无法忽视生存。
祁连太累了,顺着莫林的意思走下去,承认自己的无能,终结自己无用的一生,走向寂静的死亡。
但有人喊他回头。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怒吼,怒吼,即使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楼下的枪还在响,宛如死亡的摇篮曲,那里边远远地夹杂了燕宁制式的枪声,还有更多更嘈杂的脚步。战争里人人都不是人,但祁连望向四周,房间里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个标签,也不是一个个工具。
他们张着嘴,无声咆哮着要活命。
祁连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些连抱怨都显得残忍的苦难原来真的有始作俑者。而萧山雪似乎早就看明白了,那张快瘦脱了相的脸上分明是悲悯。
他转向了他们,仿佛转向一片大海,而那片大海也整齐而沉默地看着他。
“我是来找死的,我不会杀死我的战友,但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带着你们一起下地狱。但我知道,你们在这儿是想被看到,想出人头地,或者想拯救自己的生活,总之跟我不一样。”
“你在道歉吗?”莫林兴奋地问,“怎么,决定好了?”
祁连看了他一眼,道:“对。可以吗?给我点时间。”
莫林对他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那些工具人的脸上异彩纷呈。
“我看不到他们,就算作不认识吧。但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