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道:“文章写作不易,若持有章不足三成,请静候十二时辰。”
……
转眼数月。
塞北已完全入了烈冬,寒风肆虐,冰雪漫山。奉玉与其名下的军队驻扎在避风处,然而饶是已选了相对安稳之地,营帐内仍是能听见“呼啦呼啦”刺耳的风声,帐幕摇晃,似是随时会被这烈风刮走。
奉玉的军帐内亮着灯火,塞外不比长安,烛火也分外幽暗,哪怕点了柴火,室内仍是冰冷得很。文官向奉玉汇报完了今日的军情、军队的状况还有长安来的消息,长呼一口气,那口中的余温就化作了一重白雾。他看了眼坐在桌案后紧蹙眉头的奉玉,不禁顿了顿,唤道:“将军!”
奉玉一顿,抬头看他。
文官笑了笑。
奉玉出征后并无败仗、短时间内连夺数城,战绩可谓辉煌,但许是因近日天气太过恶劣,哪怕是如此卓越的战绩,将军的军帐这里气氛总还是有些凝重。文官看奉玉神情严肃,有意换个好些的话题,好让他宽心,便笑道:“明日过了峡关,便是最后一城了。待夺回这一城,便是江山大定,到时我们回长安,士兵们也可过个好年……此回恰是将军亲自领军的第十次大战,等胜利归去,想来将军的威望必当再升许多,加官进爵的天子册里,将军必将有最华美的一席。”
奉玉听了文官的话,一顿,神情却未舒展,只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说得这些话奉玉未尝不知,只是不大在意,比起这些,他更在意战场本身,然而近日他有些头痛,故而心中某处总觉得怪异得很。
事实上,他头痛已不是一日两日,自他这次往北出征起,他的脑袋就时不时觉得痛得很。不过如今出门在外,士兵军心士气皆随他而动,奉玉怕动摇军心,便不曾与人说过,虽说这痛似也不影响他发挥,可终归令人在意。
奉玉想想无解,从袖中摸出一物来,拿在手中摩挲。
这是他出门那日,早晨醒来以后,怀里的小狐狸小心翼翼地塞给他的,交代他要好好拿着,似是她拿自己的狐狸毛做得护身符。这护身符外头是一个小小的绣着桃花的袋子,打开后,便会瞧见装了用不知什么植物的茎系好的白毛。
也她不知是什么时候做好的。
既然是白秋临别前赠的东西,无论是不是护身符,奉玉自是仔仔细细地收着,只当是定情信物。他拿在手上把玩了会儿,便又将它收了起来,转头看向文官道:“今日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
文官行礼道。
他刚才便看到了奉玉手中拿的东西,单是看到那绣着桃花的样式,就能瞧出定是女子所赠之物,想来就是先前那位美得不像凡人的将军夫人赠的。
将军在此时拿出这个,文官隐约猜到是奉玉思家,却不便多言,待行完礼就安静地退了,回去准备明日之事。
……
然而第二日,便是大战。
奉玉醒来时,便头疼得厉害,疼得他不禁狠狠皱了皱眉头。说来奇怪,他虽然脑中钝痛,可思维却仍是清晰不已,身体也没有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