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劳烦陈爷了。”
苏春娘忙倒碗凉茶递去。
“不妨事,缉贼拿盗,实乃本职。”况且,还能得到赏银,何乐而不为。
男子看到陈四,似看到了救星。顶着一张黑红的脸,呜呜哭咽几声,开口便喊‘救命’。
“差爷来的正好……”
钱氏搁了筷,将要把前情说明,苏春娘扯住她往后头拉了把,才道出各中原委。
“什么!你这畜牲,我闺女你也敢乱碰。”
钱氏猛地惊跳而起,伸腿又是几脚,直踹得男人哭爹喊娘。
“陈爷明鉴,这人在我铺子里犯过两回。上次抓着给了他些教训,哪知此人根本没放在心上。还请陈爷押他回去,交由县令大人评判。”
陈四心头一惊,那还了得。
“那人可在,能否找来同我去衙门做个证。”
“怕上不妥,那娘子尚未出阁,怕于声名有碍。您看,我店里伙计瞧得真真儿的,可能随陈爷一同前往。”
陈四稍稍定神,“可。”当即割断绳索,提人归了衙。
阿清刚喝几口冷茶,还未曾从那股烘人的热气之中缓过劲儿来,又跟着走了。
钱氏也是后怕,拍拍心口,破开荒的把阿清夸了一通。
“虽岁小,好歹是个郎君,能顶些事,娘同意你留他下来了。”
阿愉眼力见儿好着呢,晓得钱氏松了口,一口一个‘婶子婶子’叫的欢,也不怕她撵人。灶台上那些好吃的,她也可着劲儿的挑了美味的端过来。
“嘿,个小人精儿,惯会讨好人。行,也留你下来。”
饭吃完,茶也喝了几碗。钱氏催促着苏春娘出门,寻武怀安说昨日商议的事。
“现下办不了。”
钱氏眉头一竖,张口又要骂人。苏春娘可不怵,挑着眼梢,淡淡睨她一眼。
“他受命出差去了,不知何时才归。”张口就来,丝毫不晓得遮掩。
钱氏品出其中几丝不同寻常,压着声儿道:“你与他倒熟,怎么,他常来?”
苏春娘择菜的手一顿,含含混混道:“一月来吃几回,也不常见他人。”
犹疑的目光在她面上转了几个来回,苏春娘避过,钱氏又追来。半晌,妇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苏春娘叫亲娘那两束目光看得毛骨悚然,索性扔了手里的菜,跑去灶膛升火烧水。
“哼,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还能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你放心好了,我不管你将来与哪个相交,又要铁了心的嫁给哪个。只这彩礼,得比照着你阿弟给出去的来,只多不少,且都要交到我手里头。”
“您乱七八糟的说个甚。”
苏春娘瞪她一眼,连塞两根粗柴进灶膛,力道大得险些把锅子顶翻。
钱氏嗤笑一声,慢悠悠点了点她的门面道:“或真或假,你权当我胡言乱语。只你爹那,还得我替你去淌一回。届时,你看着办便是。”
什么道德伦理,看不见摸不着。钱权当道,哪有这个实在,易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