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用再磨豆子,苏春娘有了借口躲懒。一两刻钟,便能很好的将她身上的散漫除去。
隔壁阿愉也醒了过来,哼哼唧唧的要寻阿哥。
再待不住,苏春娘起身穿衣,去料理另一个比她还要娇气的。
五斤肉剁起来相当费劲,苏春娘与阿清,晚娘换了几次手,才把肉馅全部剁好。
调馅儿佐味,和面擀皮。屋里除开阿清,都上手捏起了包子。
此时,已有不少食客等在门外,大多吃了朝食要去赶工的。
灶膛里的火直往外蹿,苏春娘紧着先包好的,架起蒸笼。不肖一刻,一笼热气腾腾的灌浆包子出锅了。
三个五个不嫌多,十几二十个更加好。
苏春娘脱了手,自灶台前移出来,忙着打包装盘。
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回头看向锅沿,整整五只大笼屉,里头满满当当近两百只包子。
急急赶来的人,立马稳住心神,寻着空位坐下来。
隔壁包子铺已十多日未开门,众人疑心李老汉夫妇还能自床上再起身。
如此便宜了苏春娘,铺子生意红火得,一时成了这条街面上的一道趣景儿。
因着前头苏春娘下足功夫与他们周旋,生意好了之后,与周遭几家铺子的娘子走动得越发勤。
不拘包子、冷淘还是拌菜,只要能拿得出手的,都舍得送上一份。
虽有人眼红她生意,却没有哪个起坏心思,说些有的没的抵毁人。
或许有李家的前车之鉴,又或许因着武怀安的威名压后,也使他们不敢起歪心思。
不管出于哪个原因,只要不明显来犯,苏春娘还是乐意同他们做足表面功夫。
早上那波生意还没忙过,苏春娘远远瞧见个熟悉的身影,待近了,她才惊诧道:“娘,你怎来了。爹呢,没来?”
钱氏早起走了三十多里路,累得气喘吁吁。没来得及寒暄两句,率先抓起笼屉里的包子,一股脑往嘴里塞。
苏春娘怕她噎着,忙喊晚娘倒碗茶来与她渡渡。
“你爹忙地里的活计呢。这不,马上就下秧了,种粮还差些,叫我出来一趟买了带回去。”
实是她听闻衙门里有免费种粮领,偏他们家不符官府发布的条件。特意过来,想托托武怀安的路子,帮着弄几十斤归家,如此好省下不少银钱。
“我这边现下忙得挪不开手,您是先去粮铺转转,还是去贵平那里。”
钱氏摆摆手,“贵平才下差多久,正当补眠的时候,我去扰他做什么。我就在这铺子里坐坐歇歇脚,回头等你忙好了,再同我一道去。”
如此,苏春娘便撇了她不再管。
思量着苏春娘铺子里的吃食多,钱氏在家随意对付了一口。走至半道,肚子就饿得受不住。
灶面上一排溜的食物,她看得口中津液源源不断泌出。也不需人招呼,自家端了一盘子,坐在灶膛后,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阿愉没见过钱氏,拿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紧紧盯着。
钱氏拿完一盘又一盘,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拦,“这是客人定好的,不能拿。”
钱氏闻言,当即抬头看去,“嘿,哪来的小丫头骗子。这是我闺女的店,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用得着你个毛孩子管。去去去,走一边去,莫挡着老、娘吃食。”
阿愉叫钱氏的大嗓门吼得一时慌了心神,眼眶子里簌簌挤出一泡泪来,扭头便跑去找苏春娘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