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留人手继续收拢难民,自已率队先将第一批收拢起来的难民带回据点。
他清楚,锯木村还没有开发起来,要是让一批又一批难民挤在那里,等吃到粮穷米尽的时候,肯定是会出事的。
据点里的粮食还算充沛,只是屋子不多,但这些难民也不挑剔,有个棚子遮头便行了,很快便因疲惫而横七竖八地躺下,呼呼大睡了起来。
只是他们睡得着,阿诺德却要强打起眼皮,跟自已的心腹开个小会商议,该怎么尽快把这些米虫变成劳工和战士。
人少的时候盼人多,人多的时候又该发愁怎么管,他时常觉得做棋手也不是什么千好万好的差事,但又不想再尝当棋子的滋味了。
三人围着桌子坐,阿诺德坐在首位,却不着急说自已的一套,而是先示意右侧的乌里恩先谈谈想法。
“大人,现在人多了,咱们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地管,肯定忙不过来。”
“发一笔粮食给他们应急,划一块荒地给他们耕种,顶多宽限一年再收税,做到这样,就已经是极为仁厚的领主了。”
他听见乌里恩这种说法,心里便已是觉得行不通了,但却没有直接开口否认,而是侧过头去,眼神示意坐在左边的巴伦来说说意见。
“大人,我对乌里恩大人领兵打仗的本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可……”
“别停,接着说。”
尽管这个前民兵头子先小心翼翼恭维了一番乌里恩,但阿诺德却看见乌里恩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差点把巴伦的话都堵死在了喉咙里头。
阿诺德心中有些许不爽,但看在乌里恩昨晚的确立了大功的份上,便没把这份不爽摆在明面上。
只是用手指轻敲桌面,镇住场子,让巴伦继续说下去。
“是,大人……”
片刻后,这一番小心翼翼、生怕冒犯的话终于是讲完了,阿诺德也明白了巴伦的意思。
去掉一切委婉的废话,直意便是在讲乌里恩这种放任式的管理是在把农民往火坑里送,一个家庭在这片丛林里开垦求生就是找死,非得一个村子的人并肩子上,干活也一起,吃饭也一起,才能活下去。
阿诺德倒是觉得巴伦讲的有点道理,他亲身体会过这片丛林的恶意,远的不说,便是最近那场丛林之吻传染病,有一大帮子人把病人抬回来医治照料才解决了,要是一两个人独自面对此事,没有其他人极力帮衬,恐怕早就死绝了。
更别提那些遍布丛林的毒蛇和猛兽了,乌里恩可以不怕,落单的普通人却不得不怕,两口子男耕女织过活不到一个星期,便全变成绿色答辩了。
只是看着乌里恩那逐渐变青的脸色,阿诺德便知道,无论巴伦多说多少委婉的话,都是在做无用功——凤凰尾巴也是做过马库斯元帅的亲随的,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村里冒出来的土鸡头子。
自已跟乌里恩共生死多次,展现过魄力,所以他服自已这个草头王,自已骂他都没关系,但不代表他能接受巴伦的反驳。
平时自已就没听见过这两人互相攀谈搭话过,他们的关系大概就是乌里恩不屑,巴伦敬而远之。
但今天阿诺德不想惯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搞什么交错互避的把戏,眼下就是要让他们排排坐,真正能在一起商讨事务。
一起在马库斯元帅手底下练兵干活时,可没有那么多屁事,都怕元帅的虎威,怎么轮到他做主话事时,反倒就镇不住,有什么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