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芙无动于衷,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那睫毛微微颤动了下,抿着唇没说话。
容淮之见她反应不再那么激烈,也并未生气后,这才继续道:“孤未严惩太子妃,一来确实念及旧情,不过阿芙放心,现在孤对她只剩厌恶了。”
“二来他父亲清白之臣,前朝后宫总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孤不能太过绝情。”
“也许阿芙看来这些都是孤的借口,但孤保证,她如果再犯,绝不姑息。”
“阿芙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孤这一次,下不为例好吗?”
柳若芙掀起眼皮,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唇角勾起一抹笑来:“殿下曾经说过与太子妃情深不移,两情相悦,如今这么快就变了卦。”
“殿下的真心瞬息万变,妾不敢相信。”
“妾不敢想殿下对妾的情意是否也是这么轻飘飘的,往后若是殿下又有了新欢,妾的下场会好过太子妃吗?”
柳若芙每说一句,男人的脸色就白一分,难看到极致,凤眸里氤氲着难过和不可置信。
“阿芙,孤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柳若芙靠在软榻上,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声音是满是轻嘲:“对,殿下在妾心中就是薄情寡义,朝三暮四之人。”
柳若芙一点情面也不给男人留,心中畅快不已,面上还要装作泫然欲泣的模样。
容淮之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甚至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死死的盯着少女的脸,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
“殿下,未遇到你之前,妾想过寻得一好郎君,一生一世一双人,与他琴瑟和鸣,恩爱白头。”
“遇见殿下,妾放下尊严,放下执念,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求郎情妾意,殿下心中有妾便好。”
“妾丝毫不要脸面的去祈求您的爱意,塞北那段日子是妾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到了京城,殿下去太子妃那儿,去别的女人那儿,每次妾都心痛的无以复加,可却还要强撑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去讨您欢心。”
“这次不过让妾看清了自已地位,也看清了内心,与其迷失自我,不如迷途知返。”
“妾过够了这样的日子,您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妾不想再执迷不悟了,妾累了。”
容淮之强撑着软榻旁的扶手站起来,只觉头晕目眩,眼前都开始看不真切。
那些话都如同利剑刺入他的心里,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狠狠的搅碎,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容淮之捂着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眼里带着湿润和痛苦:“孤想起还有些事未处理,就先走了。”
“阿芙照顾好自已,累了就好好睡一觉,不能再说些胡话了。”
说完这些,容淮之有些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走到门口处,还没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
柳若芙随意的擦去眼泪,温柔的拍了拍肚子,闭着眼假寐着。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快传太医,传太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