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徐澈之后,萧虞便来到了平日里见亲信的外书房。果然不出她所料,宋潜正和萧璇在这里叙旧呢。
萧虞进去的时候,这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个两个的,笑得都相当的猥琐。特别是看见她之后,两人更是挤眉弄眼,吭吭哧哧地笑个不停。
“怎么了?”萧虞以为是自身身上有哪里不妥,连忙低头打量了一番,却见自己一身常服整洁如新,靴子也是新做的,粉底皂面,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于是,她就更疑惑了。
“诶,”宋潜上前,用肩膀抗了她一下,嘻嘻笑道,“也不怪你重色轻友,那徐二公子的确是生得一副祸水貌。啧啧,不愧是官方盖章认证的皇室血脉,长得就是养眼!”
“去你的!”萧虞推了他一把,笑骂一句,坐到上首,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想,她知道这两人方才在笑什么了。
半杯茶下肚,看着仍在挤眉弄眼嘿嘿嘿的两个人,萧虞冷冷一笑,慢悠悠地开口:“阿旋哥,我记得,入京之前,敷叔曾拜托我给你找个媳妇儿。说起来,却是我疏忽了,入京这么久,都没想起来这回事。”
“啊?”萧璇一脸懵逼,笑声戛然而止,继而便是一阵哀嚎,“不要啊!”
或许是觉得这样惨叫太过丢脸,又显得不高大上,萧璇咳了一声,一脸严肃地说:“瓦剌未灭,何以家为?”
一看情况不妙,宋潜连忙转移话题:“对了阿虞,我入京之时,王妃准备了许多东西让我带给你,这会儿都还在营地里放着呢。”
萧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和失恋的人计较,便放了他一马,顺着他的话题抱怨道:“我在京城什么没有,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唔,如果你的嘴别咧到耳根,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
宋潜暗暗翻了个白眼,狠狠鄙视了一番她的虚伪,面上却是一脸感动地劝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那边萧辟眼见他转移话题成功,连忙跟着凑热闹:“王妃都带了什么来?对了,我娘有带东西给我吗?”
三人就着这个话题深入,相互交换了一下帝都与北疆的最新消息,这一聊,就聊到了深夜。
第二日一早,三人神采奕奕地起床,到南苑好好切磋了一番武艺,这才各忙各的,萧虞去无逸斋上课,宋潜出城去安排众将士。
因着至尊昨日便有旨意,让北疆将士暂时在京畿大营旁边别置营地安扎,因此宋潜就只需要带着几个高阶的军官,和京畿大营的统领交涉一番就可以了。
因着他们是携大胜而归,京畿大营里也有一部分武官是从北疆换防过来的,因此,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排斥。接下来的日子,宋潜又主动和京畿大营的统领相交,商议着共同举办了几场竞技赛,双方互有胜负,便把那点儿隔阂给打消了。
搞定了公事,宋潜整理了一下心情,便带着父母准备好的礼物拜访了楼侍郎的府邸,见到了自己的准未婚妻楼英。
楼英是个爽朗的性子,宋潜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两人在楼侍郎的纵容下单独相处了几次之后,都觉得日后一起生活不会难过,对这婚事也就没有了抵触之意。
——反正是不可能娶(嫁)我喜欢的人了,那和谁过一辈子不是过?且如果是他(她)的话,也不错。
因着双方早有默契,这婚事商量的也是有条不紊,很快便定下了明年三月的婚期。
宋潜这边是如鱼得水,顺得不得了,萧虞那边却再一次遭遇了难题。
不,不止是萧虞,这一回可以说是四个王世子共同遭遇了一个难题。
前面已经说过了,萧澄让他们四个跟着徐澈读书其实就是个幌子,其真实目的,即可以说是敲打他们,也可以说是磨砺他们,这端看你怎么理解。
因此,他们三不五时的请假不来,谁也不会说什么。前几日为了迎接北疆献俘将士,他们更是得了明旨,日日到礼部演礼,不必去读书了。
可是,这上课上到一半,却突然被至尊传召的,却还是头一回。
几人跟着袁月往前走,走了一段之后,才发现这条路既不是去建章宫的,也不是去万安宫的。
几人对视了一眼,各自都压下了心底的疑惑,就跟着她一直走,走到了一处陌生的宫殿。
萧虞抬头看了眼蓝底金边的匾额,但见匾额上用小篆写着“合浦宫”三个大字。
合浦宫?有点儿耳熟啊!
她细细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太_祖皇帝留下的私库嘛!
作为一个标准的武帝吹,萧虞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至尊让我们来这里是干嘛?难不成,是要赐我们一两样武帝生前用过的东西?听说武帝朝的许多奏折也都封印在这里,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一睹真容?
她这边还在瞎激动,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跟着袁月到了一间小配殿。直到袁月轻轻说了一句:“诸位世子,已经到了。她才回过神来。”
而萧澄正负手站在这殿中,他面前有一个老红木做成的箱子,箱子上有七个锁孔,却只有一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