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大辽王帐染成暗红,赵元灵垂眸望着喜服袖口金线绣的鸾乌。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揪住衣角,指节泛白。
护送她的车驾一路上安然无恙,谁知道偏偏在即将进入大辽的时候出了变故。
大辽和大宣驻守边疆的战士竟然打了起来。
好在,大辽并没有为难她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倒是如期举行了婚礼。
赵元灵心中暗喜,应该是阿爹提前跟大辽国主打过招呼了,所以,她才没有被大辽的人苛责。
她微微掀起喜帕的一角,看到帐外篝火将牧民举着羊腿的影子投在毡布上,耳边是牛油火把噼啪炸响的声音,混着契丹语的调笑声,这些陌生的声音,忽远忽近地渗进喜帐。
让赵元灵一时恍惚起来。
很快,饥饿感让她蹙起了眉头。
一整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勾人的香味此时丝丝缕缕钻进鼻子里,惹得她的肚子咕噜噜一阵叫唤。
但她不好意思喊人。不会说契丹语是一方面,想要维护大宣公主的颜面,是另一方面。
她听着外面爽朗粗犷的笑声,越发思念起在华阙的日子来。
不知道等了许久,她忽然听见皮靴碾碎枯草的声音。
似乎有人掀开帐子的一角,浓重的酒气裹着腥膻的羊脂味扑面而来。
意识到有人进来,赵元灵抖擞精神,挺直脊背,攥紧了手上的帕子,屏主呼吸,心里充满期待,又忐忑不安。
“小美人,今晚,爷好好疼疼你。”
男人粗粗的嗓音让赵元灵心中起疑,大辽太子耶律昊不过才十八岁,嗓音怎么听着这么沧桑呢?
但一想到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嗓音本就不如大宣男子洪亮清脆,赵元灵很快打消了心中的疑问。
男子似乎喝醉了,喜帕都没有挑她的,只端起一碗酒,捏着赵元灵的下巴就灌了进去。
男子的大手如钳子一般,钳制着赵元灵,她很快被烈酒呛得眼泪都咳出来了。
在这一刻,她委屈极了。
若是在大宣,华阙城,她的新婚夜一定是温柔小意,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被自己的新婚夫君粗鲁地灌交杯酒。
喉咙里火辣辣地疼。
男人盯着赵元灵被酒打湿的胸口张狂地笑起来,而后,粗粝的手掌直接扯开她腰封,鸾凤金线顷刻间在烛火下碎成点点金芒。
喜帕遮挡的视线里,赵元灵望见对方玄色衣摆下的狼头纹样。
“太子殿下…“她娇羞又有些不安地喊着。
回答她的,只有男人粗粗的呼吸。
“刺啦——”喜服竟被男人蛮力撕裂。
赵元灵瑟缩着往后退。
但,她往后缩去的手腕很快被铁钳般的大手扣住。紧接着,后腰撞上铺着猩红狼绒毯的榻边。
男人带着厚茧的指尖探进浸了酒意的鸳鸯交颈的领口,赵元灵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透过喜帕边缘,模模糊糊看到男人喉间狰狞的刀疤。
身上忽地一凉,最后一件遮体的衣服也被那人丢去了地上。
然后是皮甲落地的闷响。
滚烫的身躯压下来时,铜鎏金烛台”咣当”滚落在地。
烛台上的火苗渐渐熄灭,王帐内猩红狼绒毯上的烈火才堪堪开始。
账外的契丹人听着账内传来的女子的哀求声,呻吟声听了半宿,纷纷碰杯,笑嚷着起哄道:“我王威武!”“这下咱们草原上又要多几只狼崽子了!”“大宣的娇公主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