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得不到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这件事是不可能就此揭过了。
苏明诚迅速在心中盘算起来。
苏知镜是自己唯一的嫡子,又被公主尚为驸马,这是多少世家几代都修不来的福气。他的官路以后少不得还要依仗这个儿子呢!
宋氏年轻时确实长得身段勾人,于床笫之事也颇有趣味。但一二十年过去,她如今已是人老珠黄,身段也没有如月好。
二女苏眠眠已经是国公府的世子妃,用不着宋氏这个母亲再去操持婚事。至于苏知鹊,以慧宁公主与她的姑嫂关系,自然也用不着宋氏这个继母出面了。
总而言之,一言概之,宋氏,已经无用了。
无用的人,在苏明诚这里,便是一枚废掉的棋子。
他沉默良久,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决然。
苏明诚看向苏知镜,声音低沉,双眼中却透出一股子坚定:“镜儿,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苏知镜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父亲,我要的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的结果。”
他重新唤对方“父亲”,是在施压,也是在暗示。
“晴儿她,宋氏……”苏明诚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戕害王瑶,罪不可赦。我会将她逐出苏府,送往城外的妙慈庵,终身不得踏出庵门一步。至于眠眠……”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虽年幼无知,但终究是受了宋氏的蛊惑。但她现在已经是国公府的世子妃,父亲也不好去插手去管别人的儿媳妇。”
苏知镜听完,英俊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他对这个结果并不完全满意。
他冷冷道:“父亲,宋氏害死的是我阿娘,仅仅逐出府门,未免太过轻描淡写。”
苏明诚苦笑一声,眼中满是无奈:“镜儿,宋氏毕竟是眠眠的生母,若将她送官,眠眠这一生便毁了。你阿娘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看到苏家再添一桩丑闻。”
苏知镜还要再开口,赵琼华冲他摇了摇头。他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接受这个结果。但父亲,我希望您记住,这是您最后一次让我失望。”
苏明诚长叹一声,缓缓点头:“镜儿,阿爹……对不起你。”
苏知镜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书房。
赵琼华紧随其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知镜哥哥,父亲已经做出了让步。我们不能一下子逼得太狠。还有,”她压低声音,踮起脚尖,在苏知鹊耳旁小声说了些什么。
苏知镜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琼华,谢谢你。”
赵琼华的五指挤入他的五指,嘻嘻笑道:“咱们既是夫妻,便是一体,说什么客气话!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在床上多——唔唔——”
她的嘴被苏知镜捂得严严实实,后来干脆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出了苏府。
与此同时,国公府内却是一片暗流涌动。
因为苏眠眠住的院子受到大火摧残,修葺需要一段时间,王歌便将她安排在了赵元灵嫁前的芙蕖院。
芙蕖院是国公府距离王歌的主院最近的院子,如果不是这次大火,就算荒芜下去,王歌也不会让苏眠眠住进来。
蹊跷的是,自送苏眠眠住进芙蕖院,身子倒是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了。
但王歌却一日日消瘦下去。
走水那日,自己的夫君和儿媳妇的陪嫁丫鬟衣衫不整地从同一间屋子里跑出来,比狠狠在她脸上扇一耳光还要疼。
虽然当日的消息被封锁在府内,没有传出去,可那日救火的丫鬟小厮可都看见两人衣不蔽体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