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出了秦怡办公室以后,进了会客室,他原以为会有一阵等,哪知道才一会儿秦怡就进来了。
秦怡满脸难看的神色,关上门后,不等吴天询问,已经气愤骂道:“这袁慧真是卑鄙无耻,我算是长见识了。”
“怎么了?”吴天询问道。
于是,秦怡把刚才办公室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吴天听完后,不禁说道:“果真够无耻,几千万的公司,被她说成一千万,仅给你六百万,还要分三次结账。我估计她是准备只给你三百万,然后扣着另外的三百万慢慢和你磨。”
“是啊,我真佩服她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呵,你是没看到她说这话的嘴脸和语气,好像是她施舍给我的一样,我就想不明白了,她没为这公司出过一分力,都是我拼出来熬出来的,她凭哪点说这种话,她哪来的资格说这种话。”
看来秦怡真是被气着了,不止言词犀利,整个人也像只刺猬一样,一副随时准备和袁慧开战的架式。
想想也是,这几年里,秦怡一个人把这家公司拉扯大,其中的艰辛和酸楚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而袁慧不止想独吞整个劳动成果,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能不气人吗!?
更让秦怡气愤的是,袁慧把她老爸喊了过来,利用她老爸来威逼和镇压她,这种龌龊的手段低俗又卑鄙,却完全捅中了秦怡的软肋,致使秦怡满肚子火气发不出来,只能闷在肚子里烧心烧肺。
吴天知道秦怡此刻心里肯定百郁攻心,忙拿过一条椅子,让她坐在身边,暖声宽慰道:“别自己跟自己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那袁慧就更加得意了,来,想喝口水,平静下心情,我们再来商量对策。”
“嗯。”
秦怡接过吴天递过来的杯子,浅喝了几口,深呼吸几口气后,又情不自禁的长叹了一口气。
吴天浅笑道:“叹气干吗,这还只是开始,难道我们两个还对付不了袁慧吗?”
“你不知道我爸……哎,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好,一言难尽。”
“那你就简单说说,你爸为什么对袁慧或者说曹家如此低姿态,真的是因为你公公救过他一命吗?”
“我爸一直是这么说的,说如果我公公当时不救他,他早就死了,所以就算做牛做马,也要还他的恩情,他也一直要求我要百依百顺,尽最大的努力帮他偿还这份恩情。”
“你爸当时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你公公是怎么救他的?”吴天好奇询问道。
秦怡苦笑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小时候问过我老爸一次,结果被他狠狠骂了一顿,我以后就再也没问过了。”
吴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看你这样子,好像很怕你老爸,他以前是不是经常骂你打你。”
秦怡沉默了,眼神有些不平静,好一阵后,才黯然说道:“我老爸一直以来重男轻女,我原本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比我大四岁,我出生没多久,我哥哥就溺死了,当时我老爸就把我哥的死因怪在我的身上,因为我出生取名字的时候,曾找过算命先生算过生辰八字,那算命先生说我是祸国殃民之色,生辰八字极恶,会克亲人性命,让我爸妈赶紧去庙里挂长香免灾,我爸妈思想本来就封建,立即照办了,结果……
所以,我哥溺死以后,我爸望着我就红眼,硬要把我送人,我妈死活不肯,我爸没办法,只好忍了,哪知道,三年不到,我妈就生病离世了,我妈过世前,知道我爸又会怪到我头上,所以硬逼着我爸在她床前发誓,说不许把我送人,一定要养我到十八岁,如果违背誓言,我妈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说到这里,两行眼泪水无声从秦怡脸颊划落……
吴天心里一阵揪痛,终于明白秦怡为什么从来不谈她的家人和家里的事了,原来是沉重得无法开口。
他从桌上扯过几张面巾纸,轻轻帮她擦干眼泪,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好,或许是因为无力,又或许是因为无奈吧,因为这些年里,吴天也深刻的感觉到命运很会折磨人,比如自己,比如沈初夏,比如秦怡,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套上了紧箍咒,无力解开,只能背负,哪怕到现在,仍是在这种命运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