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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雩琈眼睁睁看着他真的离开,往山下走去,背影逐渐消失。她追过去大喊:“你别走——”
弥鳯高声告别:“表姐,你我亲事早就作罢,从此以后各自安好,不要来找我。”
他孤零零的背影隐入夜色。
狂风席卷着湿意迎面扑来,暴雨倾盆,很快溢满了整座中山。
薄雩琈坐在雨中嚎啕大哭:“你别走!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
九光踽踽独行数月,终于看到昆仑山脉的起点,弱水就在一旁静静地流淌,她回来了。
一名青年抱着背篓,从遥远的山峰顶端眺望,在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突然屏住了呼吸。
自从师叔启程去中山寻仇后,与她分离的每一天,他都在思念她。
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
此时此刻他便如同见到青草的马儿一样,欣喜地狂奔下山,迎接他的归宿。
他激动到失语,伸臂抱住九光:“师叔,我好想你。”
最是那重逢时的亲密,如芳草抛向夏日季风的热情,是迂回的撒娇,是无疑的爱意。
而昆仑山脉药王谷里,坐在轮椅上更为年长些的青年耳廓微动,回首望向谷外的方向。视野里山路蜿蜒,绵延千里,正如同他那不可言说而又绵长的情分。
江傲来启唇轻喃:“你回来了。”
同时广阔的识海也让他听见,排风正在向她诉说着滔滔不绝的思念,她亦含笑回应。
他紧攥着轮椅把手。
巨大的红日悬挂在地平线上,迟迟不落,又似迟迟不起,不晓得是深夜就要来临,抑或是黎明总不到来。
第32章
晨光熹微,院外鸡鸣。
床榻上,九光平静地睁开眼睛,一种由衷的安心舒缓至全身,仿佛萦绕已久的郁气突然间涤荡一空。
就在昨日,她终于回来了。
她翻个身侧躺了一会儿,贪恋着这份闲适。
等到腹中饥响时,她才伸个懒腰起床,推开门准备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