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楼在中秋节前后半个月的包厢,都早已订的爆满了,至于中秋节当天晚上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在登科楼里请客吃饭,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尤其是在中秋节这样重要的节日,在登科楼订上包厢,更是身份和地位的体现。
而能订上包厢的,无不是达官显贵。
因为,这些人基本上都和会员卡的持卡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少能够有足够的颜面,才能将会员卡从持卡人手中借出来。
中秋节已然在望,原本有心想到登科楼订包厢的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御史台的从四品御史中丞孙伏伽,在家中被妻子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后,狼狈的跑到院子里。
站在院子里,孙伏伽有些恼羞成怒。
“登科楼的包厢,岂是那么好订的?”
“就算是世南先生那般人物,被收了会员卡后也毫无办法!”
妻子在屋里不依不饶的说道:“我娘家人这二十多年难得来长安城一次,跟我念叨了好几次登科楼,又正赶上中秋佳节,让你想想办法,怎么就那么费劲!”
“平日里你跟三省的那些宰相都称兄道弟,借张会员卡又能如何?”
孙伏伽一阵吹胡子瞪眼。
“妇道人家懂些什么!你这是在耽搁老夫的前程!”
孙伏伽今年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十岁,正是跻身官场巅峰的黄金年龄。
从四品的官职,已经完全踏入了高级官员的行列之中,继续向上拼一拼,未必成不了宰相!
而且,孙伏伽在前隋时期就高中状元,乃是自科举制出现之后,首位拔得头筹之人。
大唐立国之后,李渊于武德三年重开科举,孙伏伽以万年县法曹之身,再次参加科举,又中了状元!
自此平步青云,也成为了整个大唐唯一没有凭借军功而获得爵位之人。
也正因如此,孙伏伽十分洁身自好。
当然,去登科楼吃饭本没什么。
坏就坏在御史台的一把手魏征身上了。
当初登科楼刚刚开业之时,魏征一封奏折递上去,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但自此也算是跟登科楼交恶。
而且前几天魏征去登科楼,本是想监管一下茶叶生意,结果莫名其妙地被人灌得晕头转向。
作为御史台的二把手,孙伏伽若是去登科楼订包厢的话,那魏征会怎么想他?
跟妇道人家没办法讲理,孙伏伽摇着头走到前院,正好碰见他的独子孙煦,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
“爹,听闻舅父他们要来长安了?”
孙伏伽瞪了儿子一眼,“没事别瞎打听,你今日为何没去国子监上课?”
在外边,孙伏伽是威风凛凛的御史中丞,拥有监察百官之权,朝廷官员见了他都要小心翼翼的,可在家里,他的威风明显比不上妻子,就连儿子也不怎么怕他。
孙煦笑嘻嘻的说道:“爹您怎么忘了,后天就是中秋,国子监能连着放七八天的假呢!”
“正好舅父他们来了,能陪他们在长安城好好转一转!”
“对了,我娘说舅父他们想去登科楼,您何时去找房伯伯他们借会员卡?孩儿早就想去登科楼见识见识了!”
一提起这件事来,孙伏伽就感觉阵阵牙疼。
其实他心中对老妻是有些亏欠的,自打嫁到长安来,二十多年如一日,辛辛苦苦操持家业。
他身为言官,自然要洁身自好,当了这么多年官,也没积攒下多少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