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厉远州离开病房,我侧过头看向已经走到床头的顾北森。
接过顾北森朝我递了水杯:“刚刚为什么只留我们两个在这?”
顾北森挑了挑眉,离开前的淡然有些剥落。
他去办公室只是个借口,谁知道厉远州屁股这么沉。
但还是故作大度的开口:“看在他是因为舍身救你才受伤的份上,这点空间我还是可以给的,反正他也不敢带走你。”
我憋着笑,看着顾北森:“那万一,要是他那天真的舍身救了我,你就不怕我死生相随啊?”
顾北森一脸斩钉截铁的淡定:“那没可能,我根本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而且,谁让他什么都慢一步,所以沐莺野,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我再次被顾北森的话逗乐:“还是一样的幼稚!”
顾北森笑的宠溺:“那你也还是一样的没得选。”
生活好像又继续回到了正轨。
虽然很多东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但有些记忆却因为这些经历变得更加深刻。
拆线的这一天,我不知道盯着那一条条布满荆棘的疤痕看了多久。
就像我曾拖着疲惫的双腿,走过了无数条被黑暗吞没的泥泞小路,是触目惊心,也是披荆斩棘。
想到五年前在海洋馆帮顾北森清洗伤口的那一幕,或许这些疤痕也是只属于我经历过的痕迹。
创伤,愈合,再新生。
顾北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侧。
看我看着疤痕出神的样子,俯下身,在残缺的左腿上深深烙下一个吻。
“接下来的路,我的小刺猬除了逆流而上的血肉之躯,还即将拥有坚不可摧的永生之躯。”
那一刻的悸动和动容,成了我终其一生都舍不得在口中化开的饴糖。
出院的前两天,在季歌的强烈建议下,林凤婉和米粒把我的行李全部“偷渡”到了楼下。
只是林凤婉还是有些担忧地对上季歌:“这样真的好吗?莺野会不会不高兴啊?”
季歌一脸你大可放心的表情,柔声道:“这小两口啊,就是要天天腻在一起才好呢。而且你想想,这两人好不容易历经了千难万险地走到了一起,咱们可不得多他们腾出点空间来?”
林凤婉点点头,逐渐赞同:“说的也是啊,我之前常听听米粒说什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心情愉悦,人体会产生一种叫多什么巴胺还是多巴什么胺的。”
“对,没错儿,就是多巴胺!”季歌一拍即合。
最终,在两个长辈美其名曰多巴胺治疗法的驱使下,我被成功地安顿在了顾北森家“颐养天年”。
我看着腿上的假肢,轻叹了口气,想到了童趣里的射雕英雄,神雕侠侣。
转而又释然的开口:“有生之年,我也算是圆了一回拥有钢筋铁骨的女侠梦了。”
顾北森笑得明媚:“那看来,以后我可得更加恪守夫德,坚守夫纲了。”
我笑着勾起了顾北森的下巴,笑得戏谑:“夫君此话怎讲?”
顾北森被我这句“夫君”逗乐,握住了我抵在下巴上的手掌。
灼热的气息印在唇间:“要不然,我这凡胎肉骨的血肉之躯可是遭不住被夫人打得皮开肉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