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乐对我同样好奇,不答反问道:“那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反问问得一愣,歪着脑袋愣了片刻。后知后觉打了个哈欠才回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司乐一脸桀骜,垂着眸子抿紧了嘴角,语气冰冷道:“我也是。”
司乐琴艺超群,心高气傲,又因性格古怪素来与众人不睦。我也懒得与她计较,越过她便回到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托了景缙的福,为了方便我照顾粉荷,特意同太乐令求情,为我与粉荷安排了一个房间。不必与众人挤在一处,也方便了我每晚与景缙偷偷加练。
第二日,我照常与众人一同在琴室上课。
上至一半时,外面突然起了吵嚷。起先我并未在意,可没过一会儿,我便听到了粉荷的哭喊声。
来不及多想,我便起身冲了出去。
只见一名舞姬手里拿着一条被撕烂的裙子,正在厉声咒骂粉荷。
“你这个讨厌的疯子,那么多条的裙子你都不动,为什么偏偏要穿我这件要跳《凉州》的裙子。现在将裙子撕成这样,你要怎么赔我!”
粉荷被那舞姬的疾声厉色吓得哇哇大叫,“粉荷不是故意的!”一字一句地朝那舞姬吼道。
那舞姬被粉荷不知轻重的态度,气得不轻。
“好啊!你还有理了不成?”说着,抬手便要打。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捏住了她的手腕。
舞姬常年跳软舞,身枝柔弱纤细,我手上微微用力,她便痛呼出声。
“疼疼疼,你放手!”
粉荷有人为她撑腰,也瘪下了气鼓鼓的小脸,喏喏地躲到了我的身后。
“你若不会有话好好说,我也只能动手了。”说着,就着手上的劲儿便将她推到了一边。
那舞姬愤愤地将裙子甩到了我眼前,“她撕坏了我的裙子!你要怎么办!”
我瞥了一眼地上的裙子,实看不出珍贵之处。
不屑的开口轻蔑道:“不就是一条裙子吗?我赔你就是。”
那舞姬被我轻蔑的态度气笑了,“不就是一条裙子?你可知这条裙子,要绣坊的好手一个月才能做出一条!我明日就要跳《凉州》,你拿什么赔我?”
听了这话,我才知道这次事情大了。回头看着粉荷,粉荷茫然的脸上满是害怕,不住地摇头:“粉荷不是故意的,粉荷不是故意的……”
我心中一紧,看着粉荷如今样子有些心痛。可是眼下的情况,还是得想法子补救。
正在我为难之际,听见有人说话。
“明日先穿我这条吧,我们身量差不多。我明日告假不上场。”明日是李昭仪为新晋的才人采女们的办的入宫小宴,皇帝并不出席,所以自然也用不到那么多舞姬。
所以自然有人可以不用上场,只是宫里人一般都怕惹上麻烦,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此人一般愿意出头替他人解围者,实在不多。
我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