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棠不怕把事情闹大,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息事宁人。
虽然她嘴里说将与秦逸退亲之事交给苏小蝶来处置,但其实她并不放心。
前世她见识过秦逸到底是个心思多深的人,如今不过是因为她出手过于突然而且手段超出了秦逸的认知范围,所以他才一时间失了盘算,好似被她压死了。
但她毕竟还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能杀了他还不牵连自已,而沈家也不可能一直扣着秦逸不放给旁人攻讦的理由,所以她只能顺势将秦逸先丢回秦家主家。
至少秦桓还算是个君子,能压制秦逸几日,不然若是让秦逸现在回了宋氏或者秦脉那边,定然是马上就要闹个天翻地覆,让她没时间先把家里的产业清一清。
至于乌娘子,既然前世她或与秦逸有染,又帮着秦逸掏空沈家,那如今用她来敲山震虎,也不算冤枉了她。
“你不能抓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偷了沈家的东西,”
乌娘子兀自挣扎着,“就凭她们的三言两语能说明什么?最多便是我无能,没有经营好绣房,你解雇我便是,凭什么抓我去见官?我又不是你沈家的奴仆!”
“你有没有偷窃沈家绣品,请衙门审过便知道了,乌娘子,我如今还念着旧情,许你坐马车去衙门,不叫旁人看热闹,可若是你还不肯就范,就别怪我无情,让人绑了你押着去了!”
沈枫棠面色冰冷,“若是衙门查过发现你未曾作案,那我会奉上黄金百两,亲自去衙门外当众向你赔罪,绝不会叫你平白遭一次罪。”
她当众如此承诺,已经是十分优厚,可乌娘子却是坚决不肯去,甚至扬言若是沈枫棠敢叫她出沈家的门,她定要让世人都知道沈家藏污纳垢,是如何的恬不知耻,忘恩负义。
“乌娘子,你若当真没做过偷盗之事,又为何如此怕见官?”
李管事适时的开口说道,“小姐这是舍出黄金百两来为你证明清白,若换做是我,我定是二话不说立刻就去!百两黄金,那可是好几年的工钱啊,最多在大狱里住上几日便能名利双收,何乐不为呢?”
乌娘子愤恨的瞪他:“我没做过我凭什么要去自证清白?若是我去了,沈家暗中使钱故意陷害我,我又岂有能出来的一日?”
沈枫棠早料到她会有此说法,开口道:“这也好办,那便去京兆府衙门请海大人审理就是,虽不比坊市衙门方便,但为了叫你安心,麻烦些也无妨。”
按照朝廷法制,百姓若要报案可优先去辖区坊市衙门,坊市衙门里的官员捕快更熟悉所辖地区情况,处理更迅速。
再者就是也可向京兆府递状子,不过要经过审核,若非情况紧急或是重案,京兆府也会发回各坊市衙门审理。
绣房这案子若当真细查,所涉绣品所值甚大,寻得好状师写好状子递上去,十有八九京兆府会受理的。
而京兆府尹海大人出身寒门,却不畏权贵,尤善查案,是百姓们心中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别说沈家这等已经败落的商户,便是高官贵胄也不可能收买了海大人,故而若由他审理,绝不会冤枉了乌娘子。
这也是沈枫棠对乌娘子最后的试探。
但凡她有一丝冤枉了乌娘子的可能,那乌娘子定然不会拒绝请海大人来还她清白,可若是乌娘子当真早就与外人私通偷窃绣房绣品,那她绝不敢去京兆府一试。
果然,听到沈枫棠要将她送到京兆府,乌娘子脸色顿时煞白,竟是突然就想往外冲,好巧不巧正碰上青鸦回来复命,抬脚就将她给踹了回来,直接昏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