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男妾进门,沈家竟然摆了这么大的排场,这不是故意在打我们秦家的脸吗?”
这桌上最年轻的男子忍不住抱怨。
坐在他旁边的中年人点头附和:“这事的确欠妥,没想到秦逸竟然不跟家里商量一下就答应了,昨日我派人叫他回家一趟,他也避而不见,真是没把我们秦家放在眼里。”
另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衫男子却是神情淡然的品着茶,不发一语。
“长公子,咱们必得好生问一问沈家到底要干什么,”
年轻人转头对那青衫男子说道,“今日这事传出去,旁人定要议论我秦家无能的。”
青衫男子放下茶杯:“当年若不是沈家相助,如今秦家还偏安一隅,如何能见到京都繁华?即便如今父亲已官拜吏部侍郎,但对沈家该有的敬重还是得有的。”
这青衫男子是秦家家主秦朗的长子秦桓,今日奉父命前来沈家贺喜,他身边的中年人乃是秦逸的亲叔父秦脉和其子秦通,算是如今秦家与秦逸血脉最近的人了。
“长公子说的有理,沈家的恩情我等自是该铭记于心的,”
秦脉附和一句,却又道,“只是沈家小姐与秦逸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虽然尚未完婚,但秦沈两家已是姻亲,这等大事也是该先问问秦家的意见的。”
秦桓侧头看向秦脉:“听说六叔父最近又新纳了一房外室,是花街的姑娘,怎么也不见叔父到主宅来禀告一声?”
秦脉愣了一下:“长公子说笑了,不过是养在外面的玩意而已,怎么敢惊动您和家主呢?”
“六叔父原来也知道这个道理,那如何还要抱怨沈家纳妾不曾征求你的同意?”
秦桓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沈家要立女户,沈家大小姐这么着急纳男妾进门亦是为了此事,合情合理,岂容外人置喙?”
秦脉讪讪道:“便是为了立女户一事,那也可早些与秦逸完婚,又何必闹这么一出呢。”
秦桓语带嘲讽:“秦逸为何迟迟未与沈家小姐完婚,难道六叔父心里不清楚吗?人无信则不立,六叔父还是劝劝秦逸莫要因小失大,连累了秦家的名声。”
秦脉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但也不敢当众对秦桓无礼,只能转头对儿子撒气:“你还坐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去找找你大哥,叫他来给长公子见礼!”
秦通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依言起身,往丽水阁外走去。
……
秦逸这两日过的异常艰难。
沈枫棠请来的两位妈妈是见惯了自视尊贵不肯听话的主儿的,特别是张妈妈,就连郡马爷都管得,又如何会在乎秦逸这种“破落户”出的小小举人?
这可是京城,虽然找家客栈里面就能拎出来七八个举人,都是等着参加秋闱的,根本就不值钱好吧!
“郎君跪直了!”
张妈妈一记戒尺落在秦逸微耸的后背上,“如今叫你练的是跪听家主训话,必得端端正正的接受教训,不可弓腰塌背,显得不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