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想着,虽然是婚礼,但是她跟郑子遇实际上已经结婚一年半,都快要两年了,婚礼这种事情,如果郑子遇身体好的话,她当然不介意矫情一点,大手大脚的办一场。可是郑子遇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适合太操劳。
就是那天她把他压在床上那样那样又这样这样之后,他都累得跟头老牛一样,婚礼可是很需要精力的一件事,沈安安不希望他因为这种小事把身体累垮了。
可是郑子遇却跟她又不一样的想法。
他没有办法给她一场令所有人都羡慕的婚礼,他必要以他眼下能够做到的,做到最好,送到她面前。
都说上海小男人,沈安安觉得,男人其实根本就不分小男人跟大男人,只不过是没有在某一个争论点上出现矛盾而已。一旦男女之间出现了争执点,且这个点是某男的所谓原则和底线,那么他大男人的一面就暴露出来了。
他根本就不考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吃得消这样操劳,沈安安都说了,酒店婚礼,直接交给婚礼策划公司去办,只要被把婚礼给她办成丧礼的规格,沈安安觉得都OK。但是郑子遇不。
他非要一个场地一个场地的去跑,还要跑去一个酒店一个酒店的试菜,连酒店桌椅用的台布和装饰用品,他都要趴在网上一个一个的看,一个一个的比对,然后再让人去联系图稿设计师,让人订做。赶工。
置于场内布置,他拿起了画笔,自己修修改改画了起来。
有时候也问沈安安喜欢什么,理想的生活,理想的婚姻,理想的结婚场面。。。。。。。
沈安安其实很想说一句,她没有什么理想,她的理想就是混吃等死。
但是,她不好意思这样不给脸的打消郑子遇的积极性。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缺德。
在这一次筹办婚礼过程中,沈安安是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细致、龟毛,斤斤计较的上海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沈安安毫不怀疑,郑子遇能够吧婚礼策划公司的那个团队摁在地上摩擦摩擦到对方一个两个都想辞职,从此告别婚礼策划这个行业,并对这个行业充满深深的恐惧感。
她有时候都看不过去郑子遇吹毛求疵的毛病。
什么事情不都是差不多就行了么,搞那么精致做什么?比如说那什么百合,她也就是随口一说百合好看,他非要法国百合。。。。。天了个爷,在这个季节想要找到百合就够难的了,还非得要法国百合,不知道哪里来的毛病。
而且!沈安安看他这样忙来忙去,很过意不去,想着要帮点小忙,好歹她也是婚礼的当事人之一。
但是!郑子遇不让。
他说这是他想要给她的婚礼,他说他要亲自过问,亲自操持。
他让沈安安去做做脸,去做做spa,去走亲访友,总之别插手一丁点这方面的事情。她只需要提出意见和建议。
沈安安表示,她只想去大澡堂躺着,花个十五块钱擦个背,躺一下午,躺到太阳下山。她没有任何意见,也没有任何建议。勉强要说有,她希望郑子遇能别这么折腾。
他这么折腾法,让她觉得有点心慌。
他们的婚礼就定在元月一号,现在是十一月二十号,离元月一号还有一个月多点,其实真的挺赶的。
这天早上,沈安安一早起来,郑子遇又不在家里。
她老爸当然也不在家里。
自从她回哈尔滨,她老爸十天有八天半是往马小兰那里跑的。一开始沈安安还是觉得有点不习惯,渐渐的,她也疲了。
趿着些刚把面包拿出来,准备啃上两口当早饭,门口铃声就响了。
沈安安想这个点是谁会上门来,把门一开,真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紧接着就是大大的笑脸,她笑得跟傻子似的,上前把人一捞,沈安安就乐起来:“老徐同志!”
徐有名把行李箱往边上一扔,也跟山东大汉似的把膀子一展没跟沈安安抱了个满怀。
“怎么回来了?”
徐有名跟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嘿嘿”的笑:“刚接了个项目,在哈尔滨,就回来了!听说你要请喝喜酒,我这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就赶回来了!”
沈安安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语文学得不错!”
“老师教得好!”
沈安安“啊呸”了一声。
徐有名往沙发上一躺:“哎!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沈安安抬脚就上去:“这里是我的狗窝,不是你的狗窝。”
徐有名“嘿嘿”笑着不反驳,翻个身,跟小狗似的仰头看着在自己边上坐下的沈安安,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似的说:“你知道我这个项目是怎么来了的?”
沈安安拧了下眉头:“你公司里的事,我怎么知道?”
徐有名“啧啧”了两声:“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管事儿啊!”
抱着胳膊,徐有名仰头躺好:“我掐指一算,老冯也差不多是时候回来了,最晚不会在这个月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