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左右,奻奻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挂完三瓶水,又留下观察了一会儿,医生的意思,可以带孩子回去休息。
沈安安当时就想走的,奻奻抓了她一只小手指不肯放,她只好跟着又回了尹木的公寓。
抱奻奻回房间的时候,安安才发现自己手机落在奻奻房间里了。
她按了一下开机,电量不足。屏幕上噼里啪啦跳出来无数个未接电话,都是郑子遇打过来的。
还有一条微信。
他说,他在机场等她。
昨天去公司拿奖金之前,她和他说好的,今天一早就飞哈尔滨。
沈安安清醒过来,把风衣脱下来,便往外跑。
尹木忙一把抓住她:“出什么事了?”
沈安安急道:“我老公在等我!”
他踌躇了一晚上,准备好的腹稿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还不是时候,他告诉自己。
眼睁睁看着她推开他的手,开门跑了出去。
她脚上还穿着他家里的拖鞋,风衣却被她甩在一旁的沙发上。
昨天夜里,他担心女儿,心神焦躁时,她陪伴在侧,静谧中无声胜有声。整个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都抵不过她身上极淡的香水味,那种清新又凝神的柠檬气息,能将他一身的疲惫和不安都抚慰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是不是可以试一试。他不必去问她和郑子遇发生了什么,单单从她那样狼狈却不回家的情况来看,仅从第一次见面她的无措和害怕来看,她的婚姻也不见得多么固若金汤。她有委屈,他就有机会。
尹木自信自己有吸引女人的资本,他再近一点儿,不怕她的心不乱。
她说过,他令她很乱,不是么?
可看她只是因为几通未接通的电话,就慌不择路的朝着那个男人狂奔而去。他无法抑制心中的失望与狂怒。
大步转过,将她才刚丢下,披了一整晚的风衣高高举起,想一力掼摔在地板上。却转而紧紧抓握在手掌心里,目色沉沉。
还不是时候,他不该操之过急。
大口大口喘息,缓慢的渐次平递下来,他凝着她开门离去的方向,告诉自己,稍安勿躁。他想要的,总有到手的一天。
沈安安从尹木所在的7号楼跑出来,一口气上了电梯,到家门口。
按门铃,没有人应。
她拿出提示电量不足的手机打郑子遇电话,才刚拨通,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沈安安没辙的在家门口打转,一晚上,足够她清醒一点儿。
不论发生什么事,她转身就跑,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将原有矛盾更复杂化。她不够冷静。
郑子遇一再一再的让她冷静,她还是冲动莽撞。
在这会儿,已无法去责怪他昨天为什么那样待她,为什么那样阴沉古怪,她想见到他,比任何时候都迫切。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应,楼下管理员上来,看到沈安安,怪道:“郑太太你怎么还在这里?郑先生走了要一个钟头了!”
安安忙问:“走?去哪里?”
管理员更加奇怪了:“他不是跟你一块儿回哈尔滨过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