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风凑过去看看,果然她眼窝子红红的,脸颊除了大概因奔跑而起的红晕外,一圈都煞白煞白的。
“病了?”
边说边要伸手去碰她额头。手在半空中停了停,转了个圈,把自己散下来的碎刘海一撩,动作也还连贯自然。
安安有些蔫儿:“总觉得没劲儿,困兮兮的,可能前两天加班加狠了。”
两人住同一楼层,边说边往大楼里走。
“那你明天早上晚点儿过去,案子已经定下来,下个礼拜签约,走完程序,这事儿就算了解了。你也不用太操心。”
安安点头走着:“刚我是想去机场追我老爸的,他昨天傍晚来的上海,一个小时前的飞机。”
刘川风眉毛往上提,知道直不隆冬问下去不好,就等沈安安说。
“也说不上吵架,我就是有点儿事情转不过弯儿来,暂时不想搭理他。其实我从小就知道我爸脾气臭,三句话不对就要动手。他老说我像他,我还不承认。现在想想,我好像是挺像他的,臭脾气。”
说着话,两人从电梯里出来。
“谢谢啊,听我说这些废话。”
沈安安转身,冲刘川风笑。
刘川风愣了一下,摆摆手道:“没事儿!我这人就爱听故事。”
安安点点头,拿了钥匙要去开门。
刘川风忽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安安,我今天有事顺道送小赵回去,看见郑子遇了。”
他犹豫一下。沈安安现在住在这里,就可见他们夫妻关系有多恶劣。这句话要再说下去,令他们夫妻关系恶化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刘川风觉得,他既然看到了,就该把实话说出来。至于他们夫妻关系的走向,那是他们夫妻该操心的事。他只是尽一个同事、朋友的责任。
“我看到他似乎身体不是很好,走路都要有人搀扶。”
沈安安怔了怔,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和刘川风道谢,又安静的关门进去。
刘川风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摸出钥匙,也开门回去。
安安听到对面的门关了,慢慢将门打开,目光矛盾又涣散的垂落在那离她不远的电梯门上。
她不否认,她仍关心他。
沈安安想,他是她认识上海这座城市的一个开关,他在她生命里无可辩驳的有着一席之地。更何况,他们虽分居,却还没有到确凿离婚的地步。她关心他,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她去看他,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在她说服自己之前,手脚已不受控制,往以前住的小区方向去。
坐在出租车上,却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沈安安所乘的出租车在离目的地不远的健身广场停了下来,四周灯火阑珊,健身广场周围音乐轰鸣,大爷大妈们扭着腰,勾肩搭背,随音乐跳着广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