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与苏大山再三挽留,苏春娘还是骑着黑驴回去了。
明日年初三,该办的事也已办完,便要开始正正经经营生。
年里各家身上银钱充足,使起银子来也不似往常那般缩手缩脚的,两只包子还要思量半晌,最后还是不要。
有了苏春娘的保证,阿清做活越发卖力。没等一月生意合计盈利,苏春娘便主动提了每日加他十文工钱。
只阿愉的,还是照旧。她岁小,做的活也有限,能给五文一日,已是苏春娘大方。
阿清欣喜的连连道谢,若非苏春娘拉着,两人只怕又要跪地朝她磕头了。
“这两日外送的食较多,你辛苦些,多跑两趟。也有不少定锅子的,你路上慢些,莫叫汤水洒了。”
“阿姐放心,我自有数的。”
阿愉依旧跟在他后头打下手,边扶着车把手,边吆喝路上行人注意些。
武怀安一直到正月初五才现身,彼时,苏春娘正在灶上忙活。
铺子里闹得很,武怀安步子又轻,人到跟前站了好一会儿,苏春娘才知晓。
“你怎来了,可用了饭?去找个空位坐下,我喊阿清帮你弄两个菜。酒可要?与你拎一坛子来?”
武怀安摇头,“不必顾我,你先忙,我去屋里等你。”
苏春娘疑惑地看他一眼,只得来个安心的笑,她便真不管他,自顾自的忙活起来。
这一忙活,便到了戌时。武怀安转转悠悠来过两回,皆被苏春娘赶去后院。
周遭食客,都是惯常来的。多人见过武怀安,接而连三的同他寒暄招呼,另把异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苏春娘顿感浑身不自在。
“莫在这闲逛,还是在屋里待着好些。阿清……”苏春娘扭头招来小子,“仔细端着羊肉锅子去院里,再拎半坛子酒过去。给挪到东头那间屋子里了,你找时看着些。”
阿清扬声应道:“好,这收拾完就来。”
苏春娘从始至终都低撇着脸,没给武怀安一个好脸。说到这些探究的目光,她理所当然的想要回避。偏某个人,还如此明目张胆,半分警醒也无。
武怀安人精似的,从她明显冷然的表情当中,便能猾出七八分来。
他低低笑了声,挨挨苏春娘另一只空闲的膀子,略带讨好的笑,“过了年,我就上门去向你爹提亲去。至于婚期,你有顾虑,便按着你定的时日来,我都听你的。”
陡然而来的剖白,苏春娘手里的活计顿了顿。状若无意的问道:“你可记得我先前与你说的甚,你娘……也应了?”
武怀安闻言更乐了,“知你愿嫁我,还摆脸子,好叫别人都晓得你不待见我?”
“呸……不要脸的赖皮,哪个说愿意嫁你了。”
小娘子面色微微泛红,半撅着唇尖,想了想,又道:“我爹指不定给你打出家门,且磨好你的皮子。”
“我小来便不怕打。”
说话间,颇自得的样式,逗得苏春娘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