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怀安下值刚进门,见赵氏笑意盈盈的等在门边。浓眉一挑,跟着笑道:“有何要事,值得阿娘久等在这里。”
赵氏迎上前,眼中喜意满溢,“二郎醒了,你快随我去看看。”
武怀安刚跨过门槛的身影蓦然顿住,惊喜道:“果真?怀山何时醒的,可有找郎中看过,郎中如何说的。”
“找过,看过。说一切尚好,仔细将养着就成。”
“那太好了,我去屋里看他。”
武怀安身高腿长,三两步越过,将赵氏远远甩在身后。她追赶不上,只得跟在后头细心嘱咐:“你去了小声些,莫要说得太久,二郎眼下可禁不得累。”
武怀安挥挥手,“我省得,阿娘自去。”身影转眼没过廊下。
房中,苏春娘刚端了药喂武二喝下。正要出门,不防武怀安直直推门进来,两人险些撞在一处。
“小心。”
幸而他眼疾手快揽了一把,苏春娘才不至落得个人仰马翻的窘境。
双手一触即分,苏春娘羞窘的往后退开两步,低低道:“多谢大伯。”
脆爽的音色中,夹杂着丝丝润气。听她声声‘大伯’唤得越发顺口,武怀安沿低垂的眉尖掠过看了眼,而后定在半倚靠在床头的胞弟身上,肃冷的唇角,总算有了暖色。
武二面上早展笑颜,招呼道:“大哥方归家,竟是一刻不歇就来看我。”
“身子可大好。”
苏春娘稳定心神,端碗出门,将空间留给兄弟两人。
落寞只一瞬,武二含笑遮掩过去,“大好了。昏睡这几日,累大哥忧心了。”
“你我兄弟二人,不必说外道话。养好身子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你不知娘为了你的事……算了,不说了。”
武怀安观他面色,青白之气不减分毫,只当他方醒来,精神不济所致。到底不忍责怪,又问起当日事发详情。
“那伙人说是自乡灵山来,我着人连着两日在山里探查,也没摸出他们落脚所在。你可曾从他们话里听出什么来。”
武二摇头,“当日过五里坡,歇了脚便要走,哪想叫人盯上。瞧他们须发散乱,不像正经寨子里出身,倒像哪里跑来的流民。
与我同行的几人皆拳脚无力,带的几个家仆也不堪大用。我双拳难敌四手,这才着了道。”
武怀安惊疑,“他们手里可有器刃。”
“是有。一行五人,带头的持硬鞭,另一人提流星铁锤,其余的是棍棒。”
同上衙所报村民口中赘述的对上了。
武怀安怜惜幼弟伤重,心下逾加发恨,势必要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
“我明日就报县令,亲自带人过去捉拿。你好生歇着,那苏春娘……”武怀安搔搔额角,一时竟不知如何说,“既是娘给你讨的,你安生同人家过日子。莫像从前不着边际,一门心思扑在外头。”
“我……”武二压下嘴里的话,道:“我晓得。大哥也累了,不必顾及我,先去歇了吧。”
“好。”
武怀安几步踏到门边,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