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简单,看到他第一眼,我心里瞬间就升腾起来这种感觉,他脸上带着笑,看起来也似乎很和气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却像一把半出鞘的钢刀,带着凌冽的气息,仿佛能把我身上割开两个口子似的。
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居然会有如此冷冽凶猛的气势。
我吸了口气,既然眼睛被他刺的生痛,但依然还是盯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说,“我是,张杰呢?”
这人很有兴趣的看着我,脸上还是带着笑,摆了摆手说,“张杰没事,你陪我打一局球。”
草,这人脑子有病吧,跟我根本不认识,打你妹的球啊。
我摇了摇头说,“我还没见到张杰,怎么能相信他没事?”
那人原本已经低头看着台球桌了,听我这么说,马上拧头盯着我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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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刚才的眼神是半出鞘的钢刀,那现在他的眼神就是完全出鞘的利刃,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仿佛我再说什么让他不爽的话,他就能一巴掌拍死我似的。
这是一种宛如实质的气势,没有长久的积累,绝对不可能形成。
盯了我一眼,然后他忽然又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仿佛觉得刚才瞪我那一眼很不妥,跟欺负小孩子一样,他开口说,“我说他没事,那他肯定没事,别问那么多。”
说完这句,他偏转脑袋,对带我过来的那个服务生模样的年轻人,淡淡的开口说,“海城,给他拿根球杆,然后把球重摆。”
说实话,我有点讨厌这个人了,他太自信,太霸道,每一句话都说的死死的,让人根本没有缓冲的余地,要么答应他,要么就只能跟他闹翻。
但看看他手底下的人,要跟他闹翻,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估计也正是因为手下的势力雄厚,没受过什么失败,才会形成这种霸道的性格吧。
一山不容二虎,同一个地方也看不见两个狮王。虽然在他眼里,我可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但从心底,我本能的就对他很抵触。
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而那个叫海城的服务生已经把球杆递到了我的手里。我犹豫了一下,就接了过来。
虽然抵触这个人,但张杰的生死未卜,消息只能从他这里获得,更何况我也打不过他,这时候只能退一步海阔天空。
很快,那个叫海城的服务生摆好了桌子,长发男伸手随意的指了指,说让我过去开球。
台球之前我跟同学也玩过两次,但斯诺克这种只在电视上看见过,我也不知道平时怎么打合适,就过去学着电视上的人,防守开局。
本来我水平也不咋地,而且现在心里牵挂着的,全是张杰的安危,陪他打一局球没什么,但让我屏气凝神,用尽全部心思跟他好好打球,那实在太勉为其难了。
种种心思下,我随手一杆开球,简直惨不忍睹,一堆红球直接就被我炸开了,白球也没走位回来防守,而且噼里啪啦的在红球队里瞎撞几下,最后居然掉进袋子里了。
那个长发男眉头又皱了起来,很不满的盯了我一眼,但并没有说,而是把白球拿出来,放在开球点位置,俯下身来,瞄了半天,一杆干脆利落的长台,把一颗边库的红球送进了底袋。不过接下来打彩球的时候,他遇到了麻烦。刚才我那开球直接把红球炸散了,反而阻挡了彩球的路线,长发男试了一杆,黑球差之毫厘的情况下没有掉入底袋。
该我上手了,说实话桌面上的球形对我还是挺有利的,红球很多下球路线,只要能找到接下来打彩球的角度,我应该能连续进攻一段时间。
只是还是刚才的问题,张杰都生死未卜呢,我他妈哪儿来的心情计算自己怎么打球?
草草的打出去一杆,连红球也没进,然后我就摆摆手,示意长发男赶紧过来接着打,等他把球打完,说不定就能早点告诉我张杰的情况了。
长发男站在那里,并没有继续打球,而是皱着眉头看着我,眼神里面明显有了怒意,看了我几秒钟之后,他招手叫那个海城给他拿来一根烟点上,然后轻描淡写的对我说,“我刚才跟你说过张杰没事,但现在他有没有就不好说了,这局球你能赢,我保证张杰没事,如果不能赢,我保证他会出点事情。”
操!这他妈是赤裸裸的威胁!我心里的怒火也噌的一下子冒了出来,可下一秒钟我就又把怒火憋了回去。打是打不过这个长发男的,而且从今天跟他的接触来看,这个人是个异常刚愎自用的人,对什么东西都不放在眼里,只信赖自己。
这种人说的话绝对不会是开玩笑,我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没想到,我着急的心态,却让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我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对他说,“我不太会打台球,以前只打过有限的几次,斯诺克根本没打过。”
我对自己赢球没信心,但为了保全张杰,只能这么说了一句,寄希望于长发男不要太跟我较真。
但结果显然让我失望了,长发男不屑的笑了一下,手里的球杆敲了敲桌子,张口说,“那我就让你一杆,这杆你来打吧。”
操,一个高手跟一个菜鸟打,让一杆又有什么用?我想赢根本不会有机会。
长发男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忽然又开口说,“我现在给了你机会,你要是把握不住的话,以后出了什么事,你可没有后悔的余地。”
自以为事,我对他的话只有四个字评价,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按照别人制定的规则做事。
长发男说过我必须赢球,才能保证张杰的平安,那我现在就只剩下了这一个选择。
我不再说话,拿起球杆,俯下身来,屏气凝神开始瞄准白球。
能不能赢我心里没底,但不努力打的话,连争取一下的希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