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雪妍:“……”
她能说不么,眼瞅着就能回家了,还下什么棋……
她本能拒绝,南凌延月却未曾像平日一般妥协,而是半强迫道:“坐下。”
师雪妍着实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坐在他对面,与之对弈。
“那夜,你……可曾看见什么,或听见什么?”
南凌延月选了黑子,师雪妍选了白子。
师雪妍仔细回忆了一番,可能是因吸了迷药,她虽中途醒了一下,耳中也确实听见还有第三人的声音,但实在回忆不起来。在现世手术中使用的部分麻醉剂会使人短暂失忆,想来是下迷药的人没有控制好用量,她已不是短暂失忆,那夜的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她缺失了那段“记忆”。
师雪妍摇了摇头,南凌延月见小姑娘答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转了话题。
“你可见过蓁胥了?”
师雪妍点头:“见过了。”
“你们和好了?”
师雪妍再次点头,面露赧色,笑了一声:“和好了……”
南凌延月未置可否,只师雪妍看不明白他这一下是什么意思。
总感觉淮安王怪怪的……
难道是气她与阿茵私自行动?听闻那日过后,阿茵被萧老将军罚了十军棍,还是在伤未好清的情况下打的。
也不知她如何了……
南凌延月见她看向窗外,思绪早不知飞哪里去了,只当她是想回家了,便切入正题,告诫道:“这几日你不准进宫。”
这人是怎么知道她要进宫的?
她冲他谄然一笑:“珺宁担心我,我不过是想去宫中与她说说话,且还要……”
“还要去找苏贵妃,对么?”
“不不不……”师雪妍连忙摆手,心中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夜李良跟她说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她无论如何都要进宫验证,否则苏贵妃不知要被软禁到何时。如今外界的议论之声已呈鼎沸之势,想也知道是皇后见长宁侯没指望了,转而大义灭亲给自己博个名声,在与长宁侯划清界限的同时让朝臣对陛下施压,以此来扭转局面。
她看得明白,淮安王定然也看得明白,只不过她笃定有些事就算是淮安王也想无法确定。但若是她能验证李良所说,指不定能来个反转。
“我对你所说之言,不是劝诫,而是以淮安王之名命令你,若是不能好好待在太傅府,我便让蓁胥将你押来王府,本王亲自看管你。”
末了,他抬眸看着她,不语,似是在等她回答。
淮安王的眼神淡然,饶是如此也着实令人生畏,师雪妍被他这一望差点跪下,当即点头道:“明白!”
待瞿岩来叫时,师雪妍已惨败收场,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走了。
南凌延月转头看向窗外,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婢子撑开伞遮在她头顶,小姑娘提着裙子一路向前小跑,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他用手抵唇笑了一声,对屋外的瞿岩吩咐道:“进来陪我下一局。”
瞿岩老老实实坐了过来,搓了搓手,正准备大展身手,忽见棋面上的局,忍不住调侃一句:“属下百思不得其解,师姑娘这般烂的技术,如何与殿下‘周旋’这些时辰的……果然殿下只会偏袒小姑娘……属下跟您这些年也没见您放放水。”
南凌延月淡淡道:“她故意的。”
“什么?”瞿岩没明白。
他叹了一声,神色忽然一暗,道:“就算我让她,她也从未想过赢我。”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么,这姑娘精着呢,碍着您的身份哪敢赢啊。
瞿岩将棋子收好,正要开始时,南凌延月突然将他手中的白子抢了过来,在指尖反复搓转。
“还是我执白子吧……”
不能进宫还不能去萧府么。师雪妍将煨好的鸡汤带上,又做了两盘卤味,一盘点心,想了想,又折返回去拿了一坛桃李春风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