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相拥而泣,许是巨大的喜悦冲击,老太太竟然罕见的清醒了过来。知道瞎子他们在找偷尸体的人,她想起了一件事。
“我依稀记得,有天晚上我确实看到两个人在鬼鬼祟祟的挖坟,连个油灯火把都没带,看身形好像是一个驼背的老汉和一个姑娘。那老汉有些跛脚,姑娘说话声音很好听,她看见我了,让我走远点,别过去。”
吴歌看向张椿晨:“你对这城里的人比较熟悉,她描述的这两个人你有印象吗?”
张椿晨皱眉思索了会儿,突然惊呼:“难道是他!”
她面色有些凝重:“咱们回去说,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几人动身离开,瞎子落在最后,他看了眼老人和孩子,手伸进怀里掏出钱袋子,偷偷塞进了孩子的被窝里。
那是他从小攒的压岁钱,一直被他藏在后院的狗洞里,家里被抄后,这点儿私房钱留了下来,也是他仅有的流动资金了。
有什么关系呢?他当过乞丐要过饭,没有这些钱他也能顽强的活下去。更何况老人告诉了他父亲的下落,就当是答谢她老人家了。
他转身无言的离去,感觉胸腔里鼓动着名为希望的血液,母亲说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所以他扬起了笑容。
大步朝他的伙伴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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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是被冰冷的溪水冲醒的,他尝试着活动手脚爬起来,朝四周看了看:“他大爷的,给我干哪儿来了?”
为了拖延时间,那个“无邪”应该把他带出挺远,看样子胖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他。
他凭着感觉往回走,找到月亮都升起来了也没找到胖子,不由得暗骂自己的感觉不靠谱。
黑灯瞎火的丛林里再走就不安全了,再加上他也确实累了,就挑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
他正抱着树干合计事儿呢,就听到灌木丛里有动静,一下从一边蹿到了另一边,速度很快,应该是某种动物,体型不小,他一下想到了那些猞猁。
他有些担心,好在灌木丛晃了一阵儿就不动了。他刚松了口气,忽然觉得不对,对面树上有个影子很奇怪,仔细一看,竟然也是个人!
那人影塌着肩膀,犹如鬼魅。无邪正在心里衡量对方是敌是友的时候,对方先动了。
就见黑影来到了地上,走出几步后停下,回头看他没跟上来就朝他招了招手,意思是让他跟上。
无邪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人影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山洞,洞中燃着一堆篝火。借着火光,无邪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顿时头皮发炸。
对方就好像一团半融化的蜡捏成的人,五官挪位,头发很长,看身形有些像女的,但变成这副样子是男是女似乎都不重要了。
墙边堆着许多老木头箱子,有几个已经打开了,里面是用油纸包的迫击炮弹,看来之前拿他们练“发芽的轰”的就是这家伙。
“很多都不能用了。”那人突然说话了,但是声音也非常模糊,分不清是男是女。
“你……”无邪不知怎么开口。
“吴叁省,你也老了。”对面人似乎笑了,但她那张脸无论做什么表情都很诡异。“三十年了,没想到咱们还能活着再见。”
无邪一惊,这是把自己认成三叔了,他装出错愕的样子:“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明知故问。”对方冷笑了一声,“你又回来干什么,这里的事情不应该被世人知道,再有人进去,那楼里的东西就要吃饱了,到时候谁也承担不起后果。”
“确实。”无邪只能顺着说,他大脑飞速运转着,再这么聊下去指定露馅。忽然坑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无邪忙问:“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