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局势可以说是对凤荀没有丝毫的利处,是以他只言片语不提起凤家的事情,只一味强调夜倾昱是为了确保凤卿能够成功登上后位才往他的身上泼脏水。
虽然这话他不曾明说,但是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了他是何意。
太和殿前一片静寂,所有人都没了声音,只等着事态接着如何发展。
就在凤荀准备接着说什么的时候,却不料凤傒的声音又接着响起,“启禀陛下,臣还有事启奏。”
“何事?”
“凤彧虽是忠君效国的将军,但是此前为了能够一举发兵攻打北朐,他曾刻意着人扮成北朐人,在北境之地引起骚乱,从而出兵北朐国。”
听闻这话,满朝文武都不禁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什么的样子。
而这当中,自然要属凤荀最为惊诧和愤怒。
原本他还指望着用这件事情扳回一局,毕竟夜倾昱和凤傒要给凤彧洗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要他将当日凤彧做下的好事都说出来,他倒是要瞧瞧夜倾昱如何护住他的名声。
可是他哪里想到凤傒为了扳倒他,竟连凤彧的名声都不顾了。
如此一来,凤彧不还是戴罪之身吗?
“话虽如此说,却不知小凤大人有何证据?”
“当日家父策划的所有事情,我和三叔都是知情的,而我更加知道的是,也是在那场战役里,三叔刻意将我们的布防透露给了北朐的人知道,想要借他们的手除掉家父,却没有想到家父骁勇善战,兵行险招躲过了一劫,而他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便冒险替家父挡了一箭,伤了自己的眼睛。”
只是可惜,他对凤荀的计划知道的太晚了一些,否则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情了。
众人听到凤傒的话,心里倒是不免更加相信了他几分。
毕竟他如此说,可是将自己也连累了,这天底下又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除非他是真的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凤傒!”凤荀悲愤交加的大喝他的名字,却还没是没有改变他的想法和打算。
“陛下,当年之事臣也有参与,可臣之罪罪不至死,但是家父通敌叛国的罪名实乃无稽之谈,万望陛下还他清白,至于他好大喜功之罪,臣愿以命相抵。”
说完,凤傒便朝着夜倾昱深深的一拜。
这一拜,却不禁令人心下动容。
所有人都知道凤彧当年是因何而死,就算他是含冤而死,可如今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凤傒为了换他一个清白,竟然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不知如此,他从未想过要隐瞒世人,而是真的想要还原一个事实的真相而已。
但是想到这儿,又不禁有人心下怀疑,依照陛下那般在意太子妃的态度,他会将这件事情摆在世人的面前吗?
因为一旦还凤彧清白的话,势必就会牵扯出他另外的罪名,如此一来,对凤卿登基为后还是不利的。
凤荀大抵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是以他的唇边忽然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他倒要看看,夜倾昱会作何选择。
神色慵懒的环视在场的这些朝臣,夜倾昱随后方才开口说道,“凤家之事已然十分清楚,不知众卿可还有不解之处?”
见一时无人发声,他才又接着说道,“凤彧之罪,罪不及满门,朕会重新拟旨以慰其在天之灵,不过他欺君罔上之罪亦不可轻视,但他如今已经魂归九天,便由其子代为受过。”
“微臣甘愿领罚。”
“陛下,臣倒觉得,凤傒有罪却罪不致死,况今日是陛下的登基大典,还是不宜杀戮的好。”忽然,就在夜倾昱准备宣旨的时候,却不料驸马爷温逸然开了口。
“老臣也如此作想,而且小凤大人赤胆忠心,为子为臣都未有丝毫错处,还望陛下免他死罪。”就在温逸然开口之后,温光远也随之附和道。
一听他们两人都开了口,朝中的那些人精自然就跟风附和。
要知道,这位爷将来可有可能是国舅爷,他们哪里敢将其得罪了,眼下能做个顺水人情他们何乐不为,左右最终做决定的人也是陛下。
这样一想,便又有几人跟着求情。
见有人接连为凤傒求情,夜倾昱状似深思了半晌,随后方才启唇道,“既如此,便就此革去凤傒官职,此后永不可入朝为官。”
“臣,领旨,谢恩。”抬头直直的望着夜倾昱,凤傒朝着他拱手拜倒,随后任由侍卫将他押了下去。
料理完凤傒之后,夜倾昱终是将目光落到了凤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