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厉等人紧紧的跟在郭浩的身后而来,见薛氏和凤卿被堵了个正着,脸色顿时大变。
他与郭家的关系素来不睦,如今若是被他抓到这个把柄的话,还不被折腾到身家性命都没有了?
如此一想,凤厉望向凤卿的眼中便充满了幽光。
说到底,若不是这丫头冒冒失失的跑上门儿来,他满府上下也不必遭此横祸。
察觉到气氛一时冷凝,凤荀缓步走到了凤卿的面前,不着痕迹的错身挡住了她,随后望着郭浩说道,“郭大人,大节下的,您这是做什么?”
“哼,区区一个副千户,居然也敢上前与本官说话,未免太过得意了些吧!”丝毫不留情面的嘲讽着凤荀,郭浩的脸上带着无尽的鄙夷之色。
听闻这话,即便连一旁的凤厉和凤珅都不禁僵了脸色,可是凤荀却依旧恭敬回道,“陛下面前也是容得人禀告回话的,卑职的官位即便是再小,可也有向您回禀事情的权利。”
被凤荀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郭浩的眸光不觉一闪。
“不想你竟如此能言善道!”
“大人谬赞了。”
“本官倒是想听听,你究竟能说出什么话来。”冷冷的扫了凤荀身后的凤卿一眼,郭浩的眼中闪动着势在必得。
“卑职心下不解,今日是中秋家宴,我们一家人在此团聚,可是大人忽然带着侍卫破府而入,怎么着也该让咱们明白些,卑职和家人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私藏逆犯,可算是大罪不成?”
闻言,凤荀状似十分疑惑的问道,“逆反?郭大人何出此言啊?”
“凤荀,你少在本官面前打哑谜,你身后的那位女子,难道不就是凤彧之女凤卿吗?”说着话,郭浩的脸上不禁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
一旦将凤卿抓获,便可以到陛下的面前去立功,届时等待他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防守尉那么简单。
乍一听闻“凤卿”这两个字从郭浩的口中说出来,房中的人均是一愣,随后还未等凤荀说什么,便见老夫人忽然大惊失色的哭丧着脸说道,“大人啊,此时可并不与我们相关,都是这小蹄子自己跑了来的,和咱们半点没有关系,大人赶快将她锁了去吧!”
话落,但见凤厉等人脸色骤变。
“哈哈……老夫人啊,还是属您最明事理……”口中张狂的笑着,郭浩嘲讽的看向了凤厉和凤珅。
“这……”像是还没有想明白郭浩为何会如此说,老夫人一脸茫然的四下看着,却见家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私藏逆犯可是重罪,凤厉,你有何话说啊?”
听闻郭浩的话,老夫人的心下顿时一惊,“私藏?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啊,是那丫头自己冒冒失失的跑来的,咱们并不曾庇护她呀!”
“可你们知情不报,一样是不对。”无论如何,今日他定要将这凤府之人赶尽杀绝。
冷眼看着老夫人被郭浩的一句句话唬得一懵一懵的,凤卿不禁微微勾唇。
这位老夫人,或许曾经年轻的时候还有些小聪明,毕竟那时要仰人鼻息过活,她或许不是什么明白人,但是只要活得足够小心翼翼,还是能够避祸的。
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这凤府上下都以她为尊,在永安这个大个地方,人人见到她都要尊称一声老夫人,是以便让她误以为自己当真如何了不起了,心态一变,看事情的角度自然也就变了。
如今面对郭浩的事情,她本该闭口不言,可谁知她竟偏偏一句接着一句说个没完,生生将凤府上下的人都拖下水了。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承认自己是凤卿,或者就装作不知情便是了,这样也许还能摘得干净些。
只是眼下她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那便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儿了。
想到这,凤卿便缓缓的扫过在场的这些人,如薛氏那般做人有些心机的,便自己的情绪掩饰的极好,想来即便心下不悦也不会表现的太过明显,可是如杨氏这般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这一脸的怨怪之色可就精彩多了。
难得见他们这般狗咬狗的样子,虽然还未正式掐起来,不过只是这当中的暗流涌动便也足够凤卿笑一场的了。
沉吟了半晌,凤厉紧紧的皱着眉头上前一步,随后似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拱手朝着郭浩说道,“启禀大人,凤卿在下官的府上这是事实,下官不敢分辩,只是这当中有个缘故,还望大人容下官详谈。”
“你说。”
“北境凤家已经被陛下下旨灭门,而下官全家也被其牵连被贬至此地,下官对凤家只有恨,又何来维护呢,收容这孤女在此也不过是为了暂且拖延住她,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暗箱操作而已,未免打草惊蛇,这才没有直接将人送到大人的手上。”
随着凤厉的话一句句说出来,凤卿的唇边缓缓的扬起了一抹冷笑,眸中愈见转凉。
“若按你此言,本官倒是不仅不能罚你,反倒要奖赏了?”他倒是时至今日才知道,原来他们凤家的人一个个口才都如此好,能够生生将黑的说成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