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地觉得方才小姐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儿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忽然心下感慨,你这人还未嫁过去呢,便已经开始为人家惦记着着想了。”
“哎呀,没个正经的小姐,不和你说了。”
娇嗔的瞪了云舒一眼,千行便兀自去为她铺床,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云舒的眼中却不禁闪过一抹异色,但是并没有让她看见。
忽然想起了什么,千行不禁转头朝着云舒问道,“小姐,咱们就这么走了,当真能够瞒得过郑侧妃吗?”
“瞒不过也无妨,反正咱们都已经逃出来了。”好像并没有将逃出皇子府的事情放在心上,云舒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从夜倾昱被陛下幽禁开始,她便已经筹备着离开了。
只是不管她自己如何谋划,都比不上利用别人出手来的安全的多。
而这个人选,她从一开始就选定了郑柔。
原因自然也简单的很,郑柔恨她,如果给她机会的,云舒相信郑柔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弄死自己。
从前没有机会,是以她只能隐忍不发,可是如今夜倾昱都不在皇子府中了,她自然便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因此云舒觉得,只要给她创造一些条件,郑柔就一定不会心软的。
她刻意让谢无逸假装听从郑柔的安排,自己又刻意在她的面前说了那些刺激的话,云舒便约莫着,郑柔一定会出手的。
可是事实上,那房间早已被她事先挖好了地道。
若说从前的郑侧妃能够看出这局中的诸多破绽,但是时至今日,她所有的信心都已经被摧毁,曾经的骄傲也不复存在,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会如从前那般透彻。
莫要说郑柔不知道自己是诈死,即便她知道,她也不会承认是她技不如人的。
抚远侯府的二房没了之后,她便已经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跌下,根本就与常人无异。
倘或郑柔能够想通,她杀了云舒,却救了凤卿,大抵会气疯吧!
想到这,云舒的唇边便微微扬起了一抹笑意,透着丝丝邪气,映着桌上的烛火,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
……
在船上待了几日,千行被憋的无所事事,整日在舱中乱转。
这期间,李员外曾经几次着人请云舒前去饮宴,初时云舒还客气的前去赴约,只是后来她懒得去应付那般场面,便一直假称晕船躲在舱中。
这一日入夜之后,满船的人都已经歇下,四周变得寂静无比。
船只乘风而行,江面上渐起烟雾,隐隐遮住了天上的月光。
云舒因着心中装着些事情,是以便一直没有歇下,只是静静的躺在榻上假寐而已。
不料舱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已经是这个时辰了,还有何人在走动?
心下一时生疑,云舒便起身查探,谁知却见白日的那名艄公带着手下的那些人手持大刀站在外面,月光下,刀刃泛着骇人的寒光。
原来那稍公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雇着一班水手,共有七人,这班人都是凶恶之徒,专在河路上谋劫客商。
今日他们见李家发下许多行李,眼中已是放出火来,及至家小下船,又一眼瞧见李瑞虹美艳,心中愈加着魂。
谁知这时云舒和千行又赶了来,陈小四原本是不打算放他们上床的,可是架不住看他们穿戴不凡,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一并劫了他们才好,因此便在心下暗暗算计,待到船只行的远些就下手,省得在近处容易露人眼目。
不日便将到达永安,恰逢这晚江面起雾,众人便觉得是时候动手了。
“此去正好行事了,且与众兄弟们说知。”陈小四悄然走到稍上,对众水手说道,“舱中一注大财乡,不可错过,趁今晚取了吧?”
闻言,众人纷纷附和道,“我们有心多日了,因见阿哥不说起,只道让同乡分上不要了。”
“因一路来,没有个好下手处,造化他多活了几日。”
“他家是个大户,仆人众多,不比其他,须得小心些行事。”
“无妨,那不过是些软脚虾,兄弟们只管亮家伙便是,届时只饶了那小姐,我要留她做个押舱娘子。”说完,他甚至还颇为淫荡的笑了两声。
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水手之中有人问道,“还有那两个俊俏的公子要如何处置,我瞧着他们都随身佩剑,恐是有些武艺。”
“不碍事的,瞧着他们瘦弱的样子也不足为惧,想来不过是哪家的世家公子哥在装模作样罢了。”
商议停当,众人便安排了起来,各人守好了哪一处,随即便下篷抛锚,各执器械,先向前舱而来,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云舒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