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是发现了,不能和许凡说正事儿,说着说着就跑题,他也不打算和他说了,转身就去收拾三间茅屋,接着将各个茅屋的房门锁上,把大门关上。
而后骑自行车载着许凡去县城,从崔青峰家的路口经过时,果然崔青峰没有在那里卖冰棒,唉,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心思管这个,等到许父许母处理好了,再来解决。
许昭收回视线,一路骑向县中心医院的一间病房,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依然昏睡的许父,以及垂头坐在病床前的许母。
不过是半天没见许母,感觉许母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妈。”许昭小声喊。
许母抬眸看过来,一脸惊讶地问:“你们咋又来了?”
许昭说:“来看你啊。”
说着许昭伸手递给许母一个布包。
许母惊讶地问:“这是啥?”
许昭说:“爸住院,总得有生活用品吧?这是我从家里带的瓷盆、毛巾、换洗衣裳,还有卫生纸什么的,都能用上。”
许母瞬间眼泪汪汪,望着许昭说不出话来,一整天了,她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压根儿没想到回家拿些生活用口的,此时接过布包,连结合许左成、许右成的翻脸无情,她觉得真对不起自己的亲儿子。
“妈,你还没吃吧。”许昭又将手中刚买的双层搪瓷缸子递给许母说:“这个给你。”
许母问:“这是啥?”
许昭说:“面条。”
“你买的?”
“嗯。”
“这搪瓷缸子也是刚买的?”许母问。
“嗯。”
“哪来的钱?”
“我自己赚的。”
“咋赚的?许昭,妈跟你说,你不能做不好的事儿。”许母内心里很疼爱许昭。
“我卖冰棒。”许昭说:“我跟我同学做冰棒卖,赚了一点钱。”
“真的?”
“真的,赚了一点钱。”
许母看着双层搪瓷缸子说:“那你也不能买搪瓷缸子啊,还是双层的,特贵吧?”
“没有,你快吃吧。”
许母接过搪瓷缸子,感觉不到饿,就放在床头柜上。
许昭看许母一眼,心中一叹,到底还是说了:“妈,我跟大哥、二哥分家了。”
许母一惊看向许昭。
许昭说:“大哥、二哥说不养你和爸,我就带着你们和他们分家了。”
许母不敢相信地看着许昭,从六零年代开始,整个社会都穷兮兮的,农民更惨,没吃没喝没穿,没有哪个父母会关注孩子的心理问题,尤其许昭也不爱说,只知道看书上学,后来又到县城上学,许久才回来一趟,所以许父许母对阴郁的许昭知之甚少,等到许凡出生,她才深刻意识到这些,对许凡加倍好,其实是想弥补许昭。
但是许昭却突然去跳河,许母理解不了,现在为了她,和许左成、许右成分家,她总算理解了,许昭是为她好,她对许左成、许右成已经死心,于是看着许昭问:“你不嫌弃你爸你妈成为你的负担吗?”
许昭说:“不会,你们是我爸妈。”
许母哭了。
许昭伸手拍拍许母的肩头说:“妈,日子再难,总比六零没有东西吃好吧?我们有手有脚,日子一定能过好的。”
“可是你爸——”
“我们赚钱买药,我刚才问了医生,医生说,我爸不会瘫,只是腿脚不灵活,按照医生指示吃药、饮食作息,还是可以正常走路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