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桂枝捏在手上,只瞧见桂叶层叠的枝头,团团桂花拥金簇玉般挤着。
举目是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低头是小径通幽,桂子浮玉。
正是人间美好事啊。
阿璀本正安心赏桂,身边槐娘却突然敏锐地往桂树林中那条蜿蜒的小路看过去,随即侧身挡在阿璀身前。
“怎么了?”阿璀见她此举,便知道大约是前面有些什么异常,但也不太摸得准。
槐娘微微侧身,比划了两个手势。
大意就是林中有人,殿下小心的意思。
阿璀也奇怪,大晚上的,宫里向来宵禁严格,并不许宫人随意走动,纵然今日是仲秋,或许没往日里那么严格,但各宫的宫人应也不会胆大得此时在这里闲逛。
猜度见,只见桂树林中人影一转,便瞧见一盏四角宫灯,晃悠着明灭的烛火,慢慢靠近。
那宫灯的烛火不算太亮,只照得来人衣摆,青灰色的锦袍,衣角有兰花的绣样。
“谁在那边?”槐娘出声问询。
那边的人好像明显地愣了愣,不过脚下步伐似乎也只有片刻迟滞,随后略照旧前行如初。
那人虽步伐还如方才一般平定,但又好像走得略快了些。
不过时,树影中走出一人,身形颀长。
自树影中走出来的人,最后一步踏入月色,那流辉般的月光便落了他满身。
阿璀瞧着来人,笑道:“未知花下白玉郎,一现惊动金陵人。”
阿璀喜欢美好的事物,而崔寄在她眼里便是美好的事物,幼年时便是,如今也是。
所以她好像总是喜欢以瑰丽的言辞去赞崔寄,然而又觉得再瑰丽的言辞,好像也描述不了他的气质神情。
有时候阿璀觉得,去岁在蜀中时与祖父玩笑时的那句话,好像自己说得不对,对着崔寄,自己应该是再写不了一篇美人赋的。
崔寄提着灯慢慢走上前来,看着阿璀,神情无奈:“你这是要回春和宫?怎么走到此处?”
“我一向就是清闲的,到处乱逛,逛着逛着便走到这里了……这样好的月色若不赏赏岂不可惜?”阿璀站在原地,等他走近,复又笑问,“崔兄长怎么也在这里?前面宫宴已经散了吗?”
“方才已经散了。”崔寄道,“陛下留我说话,让我稍等等,我便在附近走走,恰好走到附近。也是被满园桂子香气吸引,才循着香气走进来瞧瞧的,却不想竟遇到月下‘佳人’。”
崔寄将那“佳人”二字略作停顿,很明显是指代上回她错会的意思,阿璀自然明白他的玩笑,也笑起来。
“阿兄留你说话,为何还要你等他?他这会儿做什么去了?”阿璀问他。
“怀阙先生有事与陛下单独谈,我便避开了。”崔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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