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最近有些不安分了,要不是因为他,她早被拉出去殉葬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个福分坐上太后这个位置。
……
阳春三月,南方水患,一大批流民涌入城中。
月娘找了个机会,给甄珠送去她素日里喜爱的糕点,见她的体态似乎丰腴了些,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先前瞧着她减肥,月娘还以为她当真转了性子,一时还有些慌了神,现下看着她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月娘在心里叹道,果然还是控制不住嘴。
但是月娘没有注意道,甄珠其实除了小腹胖了些,其他地方确是实打实的瘦了下去。
“小姐,这位四福斋最新售卖的糕点,名唤醉红颜。你从前最喜欢她家的点心了,奴婢特意排了一早上的队伍,给您买来的。”
甄珠淡漠的扫了一眼,然后“嗯”了一声,随手把糕点赏给了杏儿,敷衍的说了一句,“嗯,你有心了。”
月娘见她这样的态度,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她强压下怒意,赔着笑问,“小姐难道不尝尝吗?这可是奴婢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给小姐买来的呢。”甄珠放下手里的话本子,狐狸眸森然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开口问她,“这东西并非我吩咐你去买的,你当差期间私自外出,懈怠了手里头的活,原本是要罚的。但是我念在你是为着我去买的,所以才不言语。怎么,听着你的话茬,似乎要本小姐对你感恩戴德吗?”
她可不是原身,轻易不会被几句话糊弄过去,杏儿看着月娘吃瘪的样子,忍俊不禁,心里只道活该,她之前谄媚小姐,给小姐出了许多歪主意,偏偏小姐对她深信不疑,旁人有心想劝但是不敢开口,生怕遭到她的报复。
现在好了,小姐认清楚了她的面目,日后轻易不会被她糊弄了去。
月娘脸色白了又白,她不知道这个死肥婆是什么时候这般的伶牙俐齿了,但是如今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好把一肚子的委屈往肚子里咽,脸上还要继续维持着已经有些难看的笑容。
“小姐,奴婢不敢,奴婢只想着小姐喜欢就好。”
解释过后,她忽然话锋一转,提议道,“小姐,奴婢听说这几日城中多了许多逃难的百姓,许多世家小姐都在施粥给这些难民,以博取一个好名声。我们尚书府只有您这样一位顶顶尊贵的嫡小姐,奴婢想着,不如我们也设一个粥铺施粥,这样有助于增加小姐的名望。”
甄珠继续看话本,听了她的提议,甚至连头都没有抬,捏了个果子,塞在嘴里,含糊不清的问她,“你可有好的计划”
月娘的眼睛瞬间亮了,她赶紧回答,“奴婢已经替小姐瞧过了,相国寺门口就是一个顶顶好的地方,这里流浪的难民最多了,在这里施粥,一定会得到更多的支持你。”
甄珠把咬了一口的桃子放在桌上,看了月娘一眼,眼中尽是讥讽,她还能不知道月娘的心思,相国寺最多的不是难民,而是借住在那边等待科举的举子。
自古就有榜下捉婿这一传统,虽说榜下捉婿更牢靠,但是在科举前广撒网,等考试过后在重点捕捞,未尝不是一个高招呢。
甄珠叹了口气,故作为难,她伸手摸了摸肚子,“这个注意甚妙,只是最近几日我吃多了,有些积食,素日里也懒得动弹。恐施粥要准备的东西多,且到时候过去也麻烦,我看还是算了吧。”
月娘闻言,眸光一亮,赶紧接过话,“小姐不必忧心,这些奴婢替你去办,若是小姐不想抛头露脸,奴婢便替小姐把粥施了,绝不让小姐操半点心。”
甄珠点点头,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月娘,笑道,“你自去账房支钱去办就行了,对了,施粥的时间要选在这个月的十五号。”
月娘激动的神情完全遮掩不住,她没有在意甄珠要求把日期定在十五号的这句话,管她定在那天,反正到时候出风头的是她。
等月娘领了旨下去后,杏儿有些不赞同的看向甄珠,担忧的开口,“小姐,还是要提防着月娘,奴婢瞧着她不是那么简单的。”
甄珠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说道,“放心吧。”
……
月娘风风火火的就把事情办妥了,十五号一早,她特意精心打扮,来给甄珠请安。
“小姐,奴婢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奴婢这就去相国寺门口,替小姐施粥,一定把小姐这庄差事办妥帖了。”
甄珠把她浑身扫了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说,“月娘今日打扮的格外好看啊。”
月娘赶紧跪下,解释道,“奴婢,奴婢是怕丢了小姐的脸面,这才想着穿的好一点,也不至于丢了小姐的面子。”
甄珠“哦”了一声,狐狸眼微挑,眯着眼睛看着月娘,笑道,“难为你如此为我着想,不如你今日就别去了吧,就不怕丢脸了。今天的天气好,我也来了精神,今儿个到粥我还是自己去施吧。”
月娘闻言,面色一变,她惊慌的抓住甄珠的衣裙,乞求道,“小姐,奴婢愿意陪着你一道去,奴婢为你做些什么,都好!”
甄珠眉眼弯弯,看她这样子,这是着急了。
她“嗯”了一声,悠悠的开口,“既然你这样的忠心,这件事又劳你忙前忙后这么久,不带你去也实在说不过去。”
说着,她顺势端起一杯茶水,不小心洒在月娘身上,然后叹了口气道,“诶呀,怎么办,你这身衣服湿了,实在不方便过去,不如换上一套衣裙,再随我前去。”
甄珠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月娘就算再想出风头,也只好暂时把心里的小九九收起来,毕恭毕敬的说,“回小姐,奴婢这就去换上一身干净得体的衣裳。”
……
相国寺门口
顾墨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一阵脚步声接近,紧接着莫耀掀开了马车帘,压低声音说,“主子,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