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登时一个抬腿起来,顺便就把季安洁也拉了起来,十二分警惕得看着那个“女鬼”,之所以说她是“女鬼”,是因为她不像别的蓝尸一样,不攻击的时候行动机械呆滞,她虽然也是摇摇晃晃的,但是动作连贯,像是没力气、虚弱的模样。
而且离得有一段距离,背着月光看不清脸上什么样子,但是身段凹凸玲珑有致,穿着白色的蕾丝衬衣,钮扣开到胸口的位置,在这么困难的夜视环境下,都能看得见里面洁白胜雪的肌肤,显然跟僵尸什么的搭不上边。
林启心里犯疑:“是船上的幸存者么?”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季安洁吓得赶紧拉住他胳膊,轻叫道:“你想干什么林先生?不要……”
林启拍拍她的手:“没事,她要是蓝尸,刚刚我们说话时,她就向我们扑过来了。”
季安洁才将信将疑的松了开来,安全第一,林启还是让她站在原地,一个不对劲就跑,自己猫着腰悄悄走近那个“女鬼”,约有十余步时,轻唤了一声:“你是船上的游客么?”
那“女鬼”似乎刚刚就注意到林启走了过来,只是看他走路姿势可疑,也吓得停住了脚步,林启想想也是,哪个正常人走路的时候像我刚刚一样弯腰躬背的,这会问了一个问题,那“女鬼”迎着头盯着林启看了半天,似乎不太确定的样子,猜疑的问道:“林……林先生?”
林启一听,竟然还认识自己,这个岛上认识自己的人可不多,这样性感的尤物更少,印象中似乎只有一个人,登时惊声道:“夏依拉小姐?”
那“女鬼”也更加确定了一些,腰板都站直了,把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捋到后面,露出精致的脸庞,只是脸上不太干净,有些不知是油污还是灰渍的东西,但的确是夏依拉本人。
夏依拉确实是林启,顿时难掩激动之情,人几乎就拥了过来,扑到林启怀里大哭了起来,林启刚要问怎么回事,一想,还能是怎么回事呢,问道:“船上还有别的人么?”
夏依拉情绪抑制不住,哭了半晌,才回答林启的话:“没有了,都死光了,只剩我一个,只剩我一个了……”
林启疑道:“只剩你一个了,怎么会这样的?没有……没有人尸变么?”
“一开始被咬到的人都自己跳到海里了,后来几天我们都饿极了,有人出去找东西吃,又被咬到,一个个的跳海,最后只剩我一个人,我也两天没吃东西了。”
林启心想:“难怪看她那么虚弱的模样。”
“那姚秘书呢,也死了么?你们那天……下了井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啊?你怎么会在船上的?”季安洁刚刚看到两个拥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了,夏依拉大哭的时候,自个也走了上来,接过话头来道。
林启见夏依拉实在是虚弱,把扶在地上先坐下来歇一会,看得出来生活一直养尊处优的她这几天着实是吃了不少苦头了,死里逃生,看到认识的人,意志当场就崩溃了,坐在地上想想这几天怎么过来的,又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别说林启,季安洁一个姑娘都看着心疼。
这厢终于哭声渐止,改成抽泣,才开始一一回答刚刚季安洁的问题,不过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说道:“别提姚鹏和那个畜生了。”
林启和季安洁都是一愣,不过立刻也能理解,那个人只顾着自己逃跑把万青一家和季安洁推进火坑的自私鬼,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夏依拉一想到姚鹏和,心里的委屈登时被满腔怒火覆盖,说道:“那个畜生下到井里以后,就跟我说你们……你们……”
林启试探问道:“说我们都死了?”
“嗯,”夏依拉点点头,“然后拉着我找下水道的出口,那时外面的情况……我真得以为你们都死了,只能跟着他走,谁知道……谁知道他看到下面安全了,心里就起了坏心眼,走到一半,把我……把我……”说着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林启听到这冷声不语,也没接着问,孤男寡女共居幽处,夏依拉又是南岩岛的形象大使,本来长得那么漂亮,兴许姚鹏和早就惦记了很多年了。
只是季安洁小姑娘单纯得很,涉世又未深,见夏依拉说到一半又哭了,只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歪着脑袋问道:“他把你怎么了?”
林启登时无语的握着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尴尬道:“还能怎么,被那畜生欺负了。”怕季安洁打破沙锅问到底,接过话茬问道:“后来呢?”
夏依拉用袖口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下水道里面四通八达,我也不知道他把我往哪里带,那时我真得以为……以为他要把我一辈子都困在那里,他说不会绑我的,只是睡了一宿,后来果然把我带了出来,就是在那个下水道的出口,真得是在海边上,离市政厅也不远,但是出来一看,外面整个天都变了,到处都是僵尸怪物,市政厅那边又有枪声传过来,他也不管我了,自己往市政厅那边跑,我也不知道他是怕死还是不怕死,市政厅那边的怪物最多,我就往相反的地方跑,但总是躲不了那些,总是感觉后面有东西追我,我迷迷糊糊得也不知怎么就跑了这艘船上来了,刚开始大家都伸手相救,后来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
“情况怎么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林启看了看四周,“这里什么都没有,安静得很啊。”
夏依拉道:“因为都死光了,一开始船上并没有靠泊,大家把我救上去以后都还算安全的,那些僵尸也没办法从海里游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船上有个水手突然变异了,然后……然后……”
林启轻叹一声:“然后就开始向整条船蔓延。”
夏依拉点了点头:“太快了,刚开始被咬过的人都自觉跳到海里去,但总是有来不及,或者有只受了点小伤,存着侥幸心理的人,以为躲过一劫,结果两个小时没到,整条船就彻底……最后幸存的船长几个人把船靠到码头上来,自己也开枪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