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时心态摆的很正,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难以面对。她亦不想每日囿于过去,活在仇恨里,躲着不出门。
风雪中,她漠然道:“老夫人身子不好了,你有空多去老夫人院里去瞧瞧吧。”
他却看她半晌,忽而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上盈时的脸,可盈时早有预料,一见他抬手立刻往后退。
她忍不住声音发冷:“有什么话便说,别在老夫人院前动手动脚。”
随着盈时的话,春兰与香姚两个便匆匆上前,要将梁冀拦在身后。
梁冀似乎有些不明白,神情中有片刻的茫然:“你现在为何这般怕我?我不过是看你脸上有灰。”
盈时听了连忙拿着手帕往脸上擦了擦,想来是方才女眷们在老夫人内室里哭,脸上沾了灰罢了。
外头冷白的天地,仿佛将一切都能照映的清晰。
梁家男人都生的高大,梁冀比她高出许多来,她来时带着围脖回去时却没戴,偏偏擦拭脸颊时脖颈间微移,梁冀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她颈侧那道若隐若现的痕迹。
细白脖颈之下,一抹粉红吻痕映入眼帘。
他的眸底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梁冀只觉眼中刺痛的厉害,他深深的闭上眼,垂在身侧的手瞬瞬间攥紧,却又很快松开。
他知晓一定是梁昀故意的。
不过有句话他倒不该提醒自己,却也叫自己明白过来,自己无缘无故的发作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傅繁与梁昀二人的存在,盈时渐渐对他失去感情,怨恼自己。
他们之间始终有两座大山隔着,无法回到从前。
这种认知叫梁冀止不住心燥的厉害。
最开始他只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
可次数多了,在昼锦园外边屡屡碰壁,梁冀便猜到梁昀对盈时的在意远不止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真正在意一个女子,都会像他们这般,情敌即死敌。
兄弟阋墙,对她不死不休。
多可笑啊,梁冀总觉得像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若是两年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般崇拜敬仰的兄长,会无所不用其极。
会用一场又一场下作卑劣的手段去抢夺他的妻子!
最可悲的是,梁冀知晓,梁昀若真与他争,他的胜算并不大。
梁昀只比梁冀大了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