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强压着心中怒火,一张脸黑得吓人,只恨不能叫人去绑了梁直过来,却也知晓不能在这场已经叫人看笑话的宴席上发落。只能忍着火气,在男客中继续说话交谈。
韦夫人与王妃在前边儿撑着场子,继续陪着女眷们。
老夫人则是压不下忧心,带着萧夫人,霞月郡主与大姑娘二姑娘赶去后院,要亲眼看看被救下来的元儿。
一路上郡主是越想越后怕,与几位夫人姑娘回忆起来:“我与她两个远远就看见一个嬷嬷提着篮子走,慌里慌张的模样,我是没往那处想。想来阿阮当真是厉害,若非她发觉早早追了上去,如今……如今只怕真着了贼人的道!哎,我又哪里知晓她怀孕?若是知晓就我去追了。”
老夫人自然是安慰外孙女:“当时着急,你也不知晓如何能怪你?好在都是福大命大的平安无事,便是万幸了。”
萧夫人一路上念叨:“此事真不知要如何谢过阿阮才好,若非她我家元儿可怎么办?直儿与阿萧可就这一个孩子,心肝眼珠子一般,他们可该怎么办?”
听萧夫人还好意思说起梁直,老夫人慢慢阴下脸。想来她也是虚活了七十岁,今儿还是头一遭如此丢人现眼的。
等众人见到睡在摇篮里的元儿,一个个饶是冷硬心肠,也止不住眼眶发酸。
婴儿的脸本就最是柔嫩,元儿脸上抹上了厚厚的膏药,还能瞧见一道道高高肿起的红痕。
只一眼便瞧出那是下了死手掐的。
孩子还如此小,谁知日后会不会留疤?
女眷们各个心里都叹着说造孽。
可不是造孽?
梁府没有不透风的墙,谁如今还不知晓偷走孩子的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
原是梁家二爷在外头养了好两年的姘头!
儿子在外养姘头的事儿萧夫人以往是真不知道。
可以往不知道,这段时日儿子与媳妇儿的许多不对劲,时常吵闹,她还能一点不知晓?
若是个什么娼妇粉头之流便也算了,那姑娘却是正正经经的清白娘子!还是梁直老师的女儿!如此身份却无媒苟合,当真是丢人现眼!
萧夫人唯恐闹大了梁直里子面子都没了,更怕叫梁直惹了他父亲兄长厌恶要往死里挨罚。
梁家那些家规可不是糊弄人的,年轻力盛的儿郎们进去挨二十鞭子,不死也能脱一层皮。
她这才赶紧阻止梁直,内外瞒着,帮梁直善后。
如今却善后成这般,想来,萧夫人已经没脸见人。
今儿孙子的满月宴,席上多的是萧家人,她两个堂侄儿都千里迢迢赶来了。
日后这事儿娘家可怎么瞒得住?娘家兄弟嫂子只怕真要与她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