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视频中,他大概不到三十岁。
乌里尔穿着简单却干净,灰色宽松的牛仔裤,熨烫整齐的衬衫,这两样衣服挂在他瘦削颀长的身躯上,让他看起来像一根行走的竹竿。
与干瘦身材格格不入的,是那张藏在浓密毛发中的,极具亲和力的面容。
他的面部轮廓是不锋利的,或许被胡须遮掩了一些,总之露在外面的皮肤是平滑的,干净的,小麦色的。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那双眼睛,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对深蓝色的眼珠里仿佛燃烧着赤诚的火焰,神采奕奕,充满希望。
这是一节与社会学相关的公开课,乌里尔要比全场的学生都更为慷慨激昂,他讲课的时候动作幅度很大,时而从左边绕到右边,时而又大跨步走下讲台,他比划着双臂,讲到愤慨处会高声斥责,掩面悲叹,讲到努力所获的成就,又开怀大笑,如孩童般兴致勃勃。
他说起康西地村,那是一个被地下城与联邦政府共同遗忘的地方,那里的人们还过着黎明日前的生活,并且拒绝从旧日的一切中醒来,所以来自外界的任何一点异能,都足以将他们的人生彻底摧毁。
乌里尔呼吁联邦政府要对其进行保护,然而这条建议很多年都并未被采纳,直到一伙拥有异能的强盗袭击了康西地村,那里彻底消失了。
他又说起洛塔西提冰原。
他强烈谴责联邦政府建立AGW特危死刑监狱,因为那里的生存环境是反人道的,经过他数年的走访调查,发现关押的犯人很多都不是对社会具有极大危害性,反而是因各种原因得罪联邦政府的。
进了那所监狱,唯有精神崩溃,人才有可能出来。
最后,乌里尔说:“我最近还了解到一些让我不敢置信的事情,但目前还没有掌握全面的证据,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能把它公之于众。”
兰斯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对自己的事业充满热忱且不畏生死的理想主义者。
怪不得何竞恩认同他,信任他。
这世上的理想主义者,大多没有好下场,暴露于磊磊光明下,才最容易被黑暗吞噬。
湛平川一开始注意力完全在小红狐狸身上,然而看着看着,他也很难不注意到这个不修边幅的社会学家。
“他是谁,好像没见过。”湛平川的呼吸喷上兰斯白皙地耳垂。
“乌里尔,何竞恩老师的朋友,大概是他留下的文章有一定的价值,所以老师才拷贝给我看。”兰斯半真半假的说着。
兰斯很快又点开第二段视频。
这就是另一节公开课了,乌里尔似乎没有休息好,眼眶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但这并没有影响他讲课的热情,他在讲述一篇自己刚刚发表的文章,文章提到了加勒比海沿岸一座叫做尤托皮亚的城市,他说那座城市里正在进行他无法想象的黑暗交易,他势将此事曝光到底。
这节课上,何竞恩就坐在第一排听着,那时的何竞恩还不是一套练功服一个保温杯混日子的姿态。
他的身材也并不干瘦,反而非常健康,他手边放着的甚至是一杯飘着冰块的凉水。
当然,他的头发还是过于可怜了。
湛平川一眼就看出来:“何竞恩很欣赏他啊。”
兰斯点头:“看起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