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若是拒绝了一人。就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这史云豹、杨渊海等人。就算面上不说,是否心中会存有芥蒂。
他眼前看着这如花的少女,心驰摇曳,却恍恍惚惚仿佛看见了一个黄衣少女坐在船头,**着白生生的小腿,扑腾着水花,唱着歌儿。
她眼珠漆黑灵动,秋波流转,娇腮欲晕。衣襟在风中轻轻飘动,秀美绝伦,看着自己痴痴呆呆的看着她,不禁回瞪一眼,脆生生说了声:“呸!赖皮赖脸的水獭!”手中随之投掷过一块石头。
接着,那小船儿轻轻飘荡,不一会儿便飘得远远,齐御风走了几十步,转过头来时。那娇美无匹,容色绝丽的女孩儿却再也见不着了……
齐御风正想得如痴似梦,神魂飘荡,却突然看见史香菱瞪大了眼睛。略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己,当即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轻轻的“啊”了一声。随后摇摇头清醒过来,说道:“史姑娘。人生际遇,各有缘法。那史红石和韩羽娘所做之事,自有担当,你也别太过担心了。”
史香菱听到他这句话,微觉惊诧,但却也乖乖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齐御风便拱手告辞,一直回到房中,宽衣解带,躺到了床上,直直的盯着房上的梁柱,好半天,才叹息一声,沉沉睡去。
而史香菱,却坐在桌前,轻磨方墨,铺开宣纸,执笔写道:“浮世竟相遇,幸曾共寒窗。几许咫尺间,数载默不语。才觉怜朝华,奈何近暮夕;欲诉方恨晚;徒留送别词。”
次日凌晨,齐御风起床,吃过早饭,便由田再镖陪同,点检兵马,演习操练,他虽然征战不已,但久已不再西凉军中做事,当即事无巨细,都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从操练手法,到兵卒伙食,甚至马蹄裹布,无论大大小小,都问了个遍。
进攻大都,是他在远去西域之前,便已经与五散人商议准备的结果,他为了此事,筹谋足有三四年之久。
他以布衣起家,雄踞西凉,称霸河西,手下兵精粮足,无论杨渊海、田再镖、史云豹还是施宗、施秀,段思邪等人都是有勇有谋之辈,而且精熟兵法,不过他们吃亏在于当时底子实在太薄弱,经不起太多的折腾。
而如今经过多年修养,又打通了吐蕃与内地的交通,西凉军兵强马壮,杨渊海、田再镖二人有如两把极锐的尖刀,划破边陲的荒凉,疾风骤雨般的攻克了太原、大同。
但这一路东进,,克太原、攻霍邑,打绛县,战河东,虽是势不可挡,但暴雨疾风终究不能持久。
对阵蒙元的策略,五散人早就准备稳妥。
蒙元势力虽衰,却也并非强弩之末,光是大都一城之粮,就足足能坚守十年,而齐御风自太原以南、有徐达、常遇春部正徐徐进袭而来;大同以北,有王保保虎视眈眈,一旦陷入苦战,道路险隘,运粮极为不易,必然生变,一旦两方夹击,则后援不继,便恐有大败之机。
不过此时王保保所属,虽然作战一胜再胜,但后援已呈不支之像,却只能苦苦支撑。他自从退出大都以后,所行策略,不事生产,专门以掳掠为生,终于自酿苦果,眼下若是进袭士气正盛的西凉,却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一番。
而徐达的部队,此时却刚出了建康,进袭徐州、蕲州,而后北上,大大小小,至少还有十几座城池需要攻克,距离大都,少说也有大半年的距离。
就算朱元璋出奇兵对抗齐御风,也有施宗、施秀、段思邪这三员经验老道,老成沉稳的战将,与之对抗,只要严格执行之前杨渊海和五散人定下的策略,避而不战,拖住徐达的脚步,也可以说是稳妥之极。
齐御风当前的任务,便是在尽量不损伤兵力的条件下,一举攻克大都,夺起天下龙气之望,如此这天下大势便水到渠成,天下江山垂手可得,然后再转而对付这两股子人马。
齐御风与田再镖行了半日,但见这眼前兵甲铿锵,行军浩荡。气势浩瀚,只见到了那两峰并屹之处。旌旗突现,大风猎猎。刹那之间,已涌出不知多少兵马。铁盾光寒,长枪林立,齐齐的戳向半空,气势浩荡,遮云蔽日。铁骑睥睨,气壮山河!
齐御风抬头望着幽幽的蓝天,似乎已感受到澎湃的战火,即将汹涌而来。齐御风突然有了一丝疲惫与感动,中土沦于异族之手,百姓呻吟于蒙古的铁蹄之下,陷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为了抵抗官吏残暴,武林中人勉力自保,奋起反抗,不经意间,已经过去了百年的岁月。而今,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么?
他看见田再镖立在身边,顾盼神飞,当即两人阅军完毕。站在操场,齐御风对着田再镖笑道:“你过来打我三招。”
田再镖听到这句话,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打不过你。”
齐御风道:“军情紧急。眼下我可能还要再去太原,现在我考校你一下武功。你如不用全力,我怎知你功夫的深浅?如何能够教你?”
田再镖知道此时齐御风武功之强。几乎惊天动地,除了武当派的张三丰真人,在这世上几无敌手,由他指教,自己进境自能一日千里,当即他心中暗喜,叫道:“好!我就打你。不过你可别用力还手啊。”
齐御风笑道:“不用怕。”
但见田再镖一挥袍袖,身子横斜,右掌自右上向左下扑击,齐御风左掌接住,田再镖的掌力登时消得无影无踪,这一掌便如击空一般。
齐御风点头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