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悲切的哭声,很快惊动了左邻右舍,善良的村民们都默默的来到成天安家里,忙碌起富贵母亲的后事来,他们搭灵棚,支帐篷,起炉灶,而这一切在村里红白事管理会的安排下,有序的进行。
自从发现老伴离开的刹那,陈天安就像被抽空了一般,脑子空空,身体也空空,老伴的后事全权由弟弟陈天智在家里代办,他自己就在西面的一个小房子呆呆的坐着。
弟兄俩互相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跪在灵堂前烧着纸钱,流着各自的眼泪。
富贵的工地上也来了不少人,有的来帮忙,有的来吊唁,岳父老胡以亲戚的身份前来吊唁。
当他在灵堂前看到亲家母的遗像时,浑身不由的一颤,尤其是那双眼睛,幽怨的看着他,似乎在责怪自己养了一个恶毒的女儿,害得她早早丢了性命。
他的脸由红转白,双手颤抖着怎么也点不着手里的纸钱。
这一切被跪在旁边的富贵看在眼里,心想,岳父这是怎么了,即使心里难过,也不至于两手发抖,脸发白呀,还有那躲闪着,不敢正视母亲遗像的目光,他这是恐惧啊,难道胡芳真的做了那事,不,不是胡芳,应该是他,他说过,我妈受伤的当晚他去过我家的。”
一股寒气袭向心头,怒火也盖过头顶,他想立马冲过去和他拼命,他又不得不忍住,这里是母亲的灵堂,自己又是大孝子,孝子在父母的葬礼期间,必须是恭敬礼让的,都不可以高声说话,怎么可以打架呢?他闭上眼,再也不愿看岳父一眼,心中在想:“人面兽心的东西,你等着吧,此仇不报我陈富贵誓不为人。”
老胡终于点着了手里的纸钱,然后对着灵堂磕了三个头,向和富贵打声招呼,见富贵闭着眼,也不还礼,想必是这几天太累的缘故,也不在意,就离开了。
三天后,富贵的母亲葬在了祖坟长坪沟里,这里是庄户上所有人家祖先们长眠的地方,而富贵母亲旁边还空出了一块地方,那就是富贵的父亲陈天安百年后的位置。
长坪沟可谓是个风水宝地,虽说是个丧葬之地,可四周树木茂密,春季野花满沟,而到了秋季却是满山的野果,这个长坪沟离村庄也不太远,沟头边还有个寺庙,一年四季,这里人来人往的,从来不寂寞。
也许是这里长眠着自己的亲人,村里孩子们从来就不惧怕它是个坟场,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前来这里不是采花玩就是采野果子吃,路过的香客们,也不放过这漫山遍野金灿灿黄灿灿大野果,路过了也采来尝尝,还有那些鸟儿和蝴蝶,闻香而至,鸣叫和飞舞在期间,所以这长坪沟不仅不荒凉,还比较热闹,呈现出一种阴阳两世和谐共生的祥和来。
晚上,埋葬了老伴的陈天安,在两个儿子的陪同下,共同睡在堂屋的大土炕上,每个人都没有睡着,都默默的想着心事。
到了半夜,陈天安听见两个儿子睡着的呼噜声。
他扭头摸摸身边老伴常睡着的位置,空荡荡的,他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悲伤,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这是他三天来第一次掉眼泪。
睡在旁边的兄弟俩也被父亲的呜咽声哭醒,跟着父亲也一起哭了起来。
听见两个儿子的哭声,陈天安首先止住了哭声,他用衣服的袖子擦干眼泪,摸摸陈辉的头说道:“你妈清醒的时候,一直说着你的名字,看来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是爸不好,对不起你,不应该拦着你,应该让你和你妈说上几句话的。是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的。”
陈天安说完老泪又涌了出来。
“爸,这不怪你,谁知道妈走得这么快呢?都怪你,你就知道让妈在你家干活,不知道妈已经累的不行了,妈是累倒的,然后才磕着头的,是你害死了妈。”
陈辉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拿眼睛瞪着陈富贵。
“小辉,不许胡说,这跟你哥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妈是不小心自己摔倒的,不是累倒的,你哥一天在工地上起早贪黑的忙着,供你上大学,你不能这样和你哥说话。向你哥道歉。”
“我不。”
“你妈刚走,你就这样和你哥说话,你妈能安心吗?”
“爸,你不要逼小辉了,妈的离去有我一半的责任,你放心,我一定要…”富贵本想说一定要把妈的死因查出来,为妈报仇,可是当着他爸和弟弟的面他不能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于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改成“我一定要赎这个罪。”
“你胡说什么?你何罪之有?你妈的死纯属意外,以后谁也不准再提这个事,你们两个只要高高兴兴的过好以后的日子,你妈的在天之灵要会欣慰的。这是你妈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你们记住了没有?”
陈天安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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