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成惨淡一笑,继续说道:“富贵哥,对不起啊,拖了这么长时间才见你,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对我说了。”
富贵的眼里快要冒出火来,他又重复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以前一直不肯见我?”
“为了还债,不见你是我没脸见你。”阿成淡定地说道。
“还债?你欠了谁的债?欠了多少钱?我可以替你还。”富贵说道。
“我欠的债,只有我能还,别人替不了。”
“那是什么债?还非要自己还?”
“因为我还的是孕育之恩。”
富贵一愣,他为什么说的不是养育之恩,而是孕育之恩,他忽然想起阿成身世,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隐隐刺痛,柔声说道:“你报答归报答,何苦要作贱自己?你有好好的路可以走,为什么要这样?”
“他们的胃口太大,不这样我满足不了他们,我也没有时间了。”
“他们到底怎么你了?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干了什么?”富贵紧张地问道。
听富贵这样问,尕成心想,富贵哥还不知道他的情况,这样也好,事到如今,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于是笑着说道:
“没什么,都是些小事,我都已经处理好了。富贵哥,你最近好吗?在工地上一天跑上跑下的,你要多注意身体,尤其是安全,你看看马骏哥,那么好的人,就遭了那样的飞来横祸,每当想起,我的心就不由自主的颤抖,富贵哥,你一定要保重啊!我也会祈祷你平安健康的。”
“你先不要说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同志说没说啥时放你出去?需要交多少罚款?哥哥给你去交,交完了我们就早点回去。
回去以后不许再到那个地方去,我和你马骏哥已经想好了你的出路。
你若要上学,你就出去后好好报个补习班,给我补习文化课,参加明年的艺考。
若不想上学,你马骏哥就给你找工作,依马骏他大哥现在的能量,你也知道,只要他开口,他肯定能给你找到一个好工作,以后就坐在办公室了当白领,不用风吹雨淋的。
所以你不要担心你的后路,我们都给你想好了。
你现在只管在这里好好检讨,承认错误,把罚款交了,争取早点出去。”
富贵说了一大堆,尕成听得热泪上涌,他背过脸去,偷偷擦掉眼角的泪,点头道:“好,等我这次出去,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复习功课,考艺校。”
“嗯,这就对了。”
富贵还要问什么,后面的警察说道:“时间到,谈话终止。”
尕成站起来向里面走去,在进门的一刹那,他转身深深地向富贵一鞠躬,泣声说道:“富贵哥,你是我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的亲人,希望下辈子我们还遇到,我们就做亲兄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