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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乐团提了离职。”时微坐在椅子上说,“听说你生病,正好有空,就过来了。”
“我没事。”卞睿安别开头说,“你回去吧。”
时微往前倾了身子,强行把自己凑到卞睿安的视线范围内:“我凌晨三点开车来的,一夜没睡,你又让我开回去?”
卞睿安皱着眉头:“旁边有沙发,睡够了再走。”
“我不走。”时微起身坐到了床上,“你看我碍眼吗?”
卞睿安不说话。
“那是嫌我太吵?”
卞睿安仍旧是不吭声。
“不说话,就当是否认了。”时微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她拉着卞睿安的手说,“等你好了我再走,否则我不放心。”
卞睿安有气无力地把手抽了回去,语气冷冰冰地:“你只管别人的死活就够了。不用管我。”
“何必要跟我说这种气话。”时微低着头嘟囔了一声,“你嫌我吵我闭嘴就是了,”她回头看了眼沙发,“我睡觉去。”
说完这话,她当真脱了鞋子,窸窸窣窣爬到了沙发上,攥了个抱枕在怀里,仿佛真是累极了、困极了,没过几分钟就呼呼大睡。
卞睿安放空大脑,靠在床头坐了半晌。跟时微共处一室,连病房里的空气都变得不太一样。
他转头看她。单单薄薄的身子蜷缩起来,用抱枕遮住脸,一长一短地呼吸着,很像加州那只山猫,或者说,是那只山猫像她。卞睿安总在寂寥无声的夜里,隔着玻璃,长久地望着那只野生动物,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就只是望着。
卞睿安移动沉重的身体,挪到了时微面前去。他牵起堆在沙发一角的空调毯,轻轻盖在了她地身上。
嘴上说是来照顾病人的,实际却还要让病人给她盖被子。卞睿安心想,大概除了时微,身边也没有谁能干出这种“缺德事”,但他不仅不觉得恼。
可能就是贱吧。他喜欢这份依赖里的熟悉感。
卞睿安回到床上,没多久又半昏半睡地失去了意识。时微紧攥着手里的抱枕,不敢发出声音,沙发之上被她哭湿了一大片。卞睿安对她太好了,好得让她眼花、好得让她心碎,好得让她替他感到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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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大哭完时微都会睡着,今天也不例外。她和卞睿安俩人都是被医生进门查房的动静吵醒的。睁开眼睛,时微胡乱抹了把脸,泪水早都干了,但皮肤非常紧绷。想来多半头发也乱糟糟,实在没脸见人,她半躲半逃地溜进了洗手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