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敞简洁的内室中,黎昭裹着狐裘大衣,暖和得不行,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有点不习惯与裴岑之单独相处,“那我就先回院里了,明日出发时,差人通知我一声就好。”
裴岑之轻轻点头,又帮她将身上的狐裘拢了拢:“这件狐裘你便穿走吧,等严颂买回冬衣再换。别感染了风寒。”
他的细心与周全令黎昭愈发心惊胆战,她真怕自己跟他扯上不相干的关系。
“多谢相爷,能做您的夫人,着实是件幸运的事。”
黎昭一句话,就将他们之间刚建立起来的暧昧气息瞬间打破。
好像他对她的好,仅仅只是碍于相府夫人这个位置。
裴岑之的神色染上冷峻,他目光幽深的盯着黎昭,“你觉得,谁都能做本相的夫人吗?”
黎昭摸不准他这话什么意思。
毕竟,若非皇命难违,他们之间或许永远不会有交集。
“相爷身份尊贵,自然应配这世上最好的女子。等时机成熟,我自会请求和离。”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却没想到这句话更加激怒了裴岑之。
“出去!”
裴岑之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中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怒意。
黎昭被吓得一怔,不明所以地望了他一眼,但随即意识到这或许是个保持距离的好机会。
于是,她连忙叫来绿萝,将自己推出了房间。
裴岑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钝痛。
这女人,嘴上说来看他有无大碍,实际是专程来气他的吧!
与此同时,雅院这边,郑氏得知裴岑之对黎昭的慷慨,气得胃疼不已。芹嬷嬷见状,连忙去找沈虞,想让她前去为郑氏诊治。
沈虞对郑氏并无多少好感,她冷淡地拒绝了芹嬷嬷的请求。
但念及郑氏毕竟是裴岑之的生母,她终究还是心软,简单开了几副药方,让芹嬷嬷带回雅院。
郑氏服下药后,疼痛果然有所缓解。
彼时已经夜深,她对黎昭恨却深入骨髓。
但她她深知裴岑之不喜内宅争斗,更不愿看到婆媳交恶,因此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准备想个万全之策对付黎昭。
最后,她把良嬷嬷招到跟前,低声吩咐道:
“明日我与岑之去公主府时,你便带人去怡园,把黎昭那瘫子的脸给我划花。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迷惑岑之,看她毁了容还会不会得到岑之的垂怜。”
良嬷嬷闻言心下大惊,她深知黎昭虽是瘫子,但毕竟是丞相府的夫人,且相爷对她多有维护。
若贸然下手,届时东窗事发,老夫人倒不会有什么后果,她可就死路一条了。
“老夫人,眼下您和相爷正是关系紧张之际,若贸然对少夫人下手,恐怕加深矛盾。”良嬷嬷试图劝阻。
郑氏脸色一沉,怒斥道: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之前让你砍夏禾十根手指,你倒心慈手软,只断了五根。难道换药之事是你与她在暗中勾结?”
良嬷嬷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否认。
“老夫人明鉴啊!老奴怎么敢做此等背主之事?只是觉得夏禾还有用处,才手下留情的。”
郑氏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最好如此,否则我绝不会轻饶你。”
这时,芹嬷嬷走了进来,她刚刚在门口听到了郑氏与良嬷嬷的对话。
所以,她一进门便道:“老夫人,老奴打听过了,明日少夫人也会去公主府参加宴会,是相爷亲自应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