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叮嘱她:“孩子小,不可尽托于乳母下仆之手,你切记多看多敲打。”
“嗯。”姜萱深觉认同:“你放心,我知的,琅儿就养在我屋里。”
“那就好。”说过孩子之后,裴文舒笑意微微敛了些,他说:“阿萱,我明日得回去了。”
是不舍的,但正事结束已有些时候,他拖得够久了。
徐州和卫桓的结盟将要由暗转明,事情很多,他得赶回去。
这事姜萱知道,裴崇来信她也昨日就看了。
她有些惆怅。
说来,自旧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的,唯有裴文舒一个而已。他的存在让她感觉慰藉,过去那十几年好歹不全部是不堪回首的。
除了伤痛遗憾以外,还是有正能量的。
她有些不舍。
裴文舒安慰她:“没事,会再见的。”
“也是。”裴文舒可是裴氏嫡长子,有正事干的,他们都还年轻,有的是见面机会。
姜萱展颜笑:“那到时我送你!”
“好!”裴文舒出发早,天蒙蒙亮姜萱就起来,一家三口踏着晨雾为他送行。
琅儿没下车,裴文舒撩起帘子看了她,把手上的玉扳指脱下来放在她的襁褓中。
“琅儿还小,不要远送。”
翻身上马,裴文舒制止了他们,让送到城门口便罢,“山高水长,我们来日再会!”
姜萱也抱拳:“裴大哥一路顺风!”
“好!”跨马立了片刻,最后裴文舒掉转马头,猛一扬鞭,一行快马疾奔而去。
“我们上去吧。”
底下一下子就不见人了,姜萱欲登上城头目送,卫桓就返身自马车抱了琅儿出来,给裹了一个薄斗篷,三人沿着边上的石阶登上城头。
薄薄晨霭中,裴文舒一行已奔出一段距离,藏青色身影渐去渐远,到消失视线尽头。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
姜萱难免惆怅,古代行路难,分隔两地的友人亲眷一年能一次就算不错了。
卫桓不乐意见,如今双方关系日趋紧密他不方便嘀咕裴文舒什么,于是他转移话题。
“和徐州结盟后,以后若要对兖州动兵,那就更有优势。”
提起兖州彭越,不免就想起投奔过去的姜钦,他暗哼一声。
不过他没提,免得影响姜萱心情,丧家之犬罢了,早晚解决。
姜萱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举目眺望南方,从这边过去渡黄河,就是兖州。
“咱们先站稳了再说,兖州之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