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之后,就需移驾宗室拜祖并且祭天,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一项仪程。
染青坐进椅中,就觉浑身乏累,不想站起来了。可是没有法子,婚礼虽成,但礼仪却不能失,仍需端坐于前。
有人过来搀扶她起来,一路跟着走进宗室,再度与秦天策跪倒于蒲团之上。她虽看不见其上是什么,但也猜到定是先皇等人的排位,于是格外恭敬。
缓缓起身时,腿一软,差点摔了过去,幸亏秦天策一手拉住,才免于她出丑。
片刻后,只听礼官再次朗声道:“皇上恩典,怜惜娘娘,特免娘娘祭天行礼,可先行回寝宫休整。”染青大喜,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
群臣们却是愣了愣,就连在殿外等候的寒玉都有些吃惊,祭天在东云皇朝,是最最重要的事。若是染青这个新婚娘娘不去,可谓礼不全,仪不到,所有人心中都打了个问号。
染青自然不知其中究竟,满心欢喜等候秦天策等人出了宗室后,立刻有侍女上前扶她,寒玉也来了身边,进了轿撵往寝宫而去。
到了寝宫门前,轿撵停下,染青走下来。侍女们扶着她一路往内,眼底一片红色,喜气盎然,直到进了内室坐于凤榻。
一干宫女们纷纷退出,只留了寒玉一人在内。
“娘娘,皇上祭天要一会的,奴婢去拿些点心,先给您垫下肚子。”虽没册封,但寒玉也跟随主流唤染青为娘娘。
一听有东西吃,本是萎恹的染青顿时来了精神,她已经饿得都有些头昏眼花了,胃隐隐作痛。忙问:“我可以吃东西?那教习嬷嬷不是说他没来之前,都不能碰任何食物,需得同食。”这里面又有一套什么说法,染青也记不清了,总之进了宫里,处处都是规矩。
寒玉笑着道:“无碍,奴婢把嬷嬷们都遣在了外头,内屋就我们俩,偷偷吃上一些没人知道。”桌案那里摆放了满满一桌的菜肴,那是不能动的,但是旁边小几上的糕点少那么一两块无人会注意。
她拿了一个小碟,几个盘里各拿了一块,然后递到染青面前。
染青眼露惊喜,那糕点虽然都很小,但做得非常精致,只看一眼就觉定是美味。于是立刻扯掉头盖,拿过碟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寒玉大惊:“娘娘,头盖是皇上摘的,您怎么摘下来了,这样不吉利!”
染青却不以为意的笑着说:“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不过是块红布而已。且这里也没外人在,等吃完就戴回去,你不说,我不说,无人知道的。”说话间,又塞了一块糕点进嘴里,只觉脖颈酸痛,向寒玉招了招手,“来,帮我把头上的钗子取下来几个,这样压得我实在喘不过气。你也别一口一个奴婢娘娘的,听着真是别扭,还不如叫我小姐呢。”
寒玉却是摇摇头,手边递过一杯茶,无奈地说:“娘娘,您已进了宫,礼不可废,断然是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了。皇宫里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您呢,若有一点差池可能就。。。。。。”许是觉得大婚这天讲这些实在是犯冲,于是后面的话缩了回去。
但该劝解的,她作为染青的贴身侍女,还是必须要讲:“娘娘和奴婢的称呼不能改,且您也该换了那些‘你我’之言,尊卑有别。您头上的凤冠与凤钗,奴婢拆不得,必须由主上来,所以还是忍耐片刻吧。”
早知这寒玉口才非常好,如今这些教条更是娓娓道来,但语意中隐含关切,故而染青并未反驳,心知她是为了自己好。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前途不知是何命运的,所以现在小心为上,不无道理。
点心入肚,茶也喝过,红布再次盖好,端坐于前。
但寒玉说的片刻,当真是长,长到染青坐的身子都觉麻了,也不见门前有动静。估摸着时辰,应该已有一天的时辰了,但教习嬷嬷讲过,大婚之时宫里定然要设宴,虽皇上不用陪席,但也需过个场。
所以不到晚间,皇上是不会回来的。
实在觉得静谧,又不能乱动,染青只好找寒玉聊天解乏。
“寒玉,你是怎么跟着他的?”此处的他也不用解释,自然指的是秦天策。这个问题自寒玉来身边时,她就一直想问,但也没问出口。
心底是有些好奇那时寒玉扮成凝香在沉香居内为他办何事,因为那次百米宴时,她曾见过他们二人在后庭里说话,那时她的心思都放在胭脂米上,也没太过留意。
此时问起,无意探人**,只是有些想知道罢了。
她想,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寒玉与她是要在一起了,她算是以相府陪嫁丫头的身份入宫的,在外人眼里,她是她的亲信。
“娘娘,奴婢其实也是紫卫。”
染青一惊,没有想到寒玉居然会坦白自己的身份,她是紫卫?那么意思是她也懂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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