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凤妤精明的美眸一闪,不过很快便表示:
“这东陵能人异士众多,你的腿定有法子痊愈。哀家听闻苗南有种秘术,能让瘫痪之人如常人般行走自如,昭昭可愿一试?”
景嬅闻言,正欲出声阻止,转念一想,母后怎可能真心助那让她成为全城笑柄之人重获行走之力?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与母后一同将锐利的目光投向黎昭,静待她的回应。
黎昭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淡定,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牵动她的心绪,即便是关乎她双腿重生的希望。
她从容启唇,“皇室历来严禁巫蛊之术,臣妇实在不想太后因臣妇之事而遭人非议。”
温凤妤袖中的倏然紧握,这个黎昭,竟软硬不吃!
看来不动真格,她根本不知天高地厚。
心里阴毒的想着,面上却维持着太后应有的大度与威严。
“罢了,哀家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要你能接受余生都无法站起来的事实就行。”
随后,她话锋一转,指向桌上的燕窝羹。
“雪燕乃滋补佳品,你二人趁热吃,凉了可就失了味道。”
黎昭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燕窝羹,思虑再三,终是缓缓饮下。
她就不信,太后敢公然在这凤羽宫做出毒害她的行径。
景嬅见状,也将杯中酒倒满,隔空朝黎昭敬去。
“之前在公主府让你名誉受损,本公主实在过意不去。今日借此机会,特向你致歉。”
“不论如何,你都是东陵的功臣,对于过往种种,本公主深感惭愧。你心怀宽广,想必不会放在心上吧?”
此举和之前她让林青青前来示好、劝酒如出一辙,只是如今换成了景嬅亲自上阵。
江忻容一眼便看出酒中必有蹊跷,连忙笑着接过话茬。
“公主殿下,丞相夫人偶感风寒,出门前刚喝了一碗汤药,大夫叮嘱不能饮酒。”
“不若这杯酒,就由臣女替她喝了吧?”
景嬅神色一沉,从前在盛京,她最讨厌的除了黎昭就是眼前这个江忻容。
前者战功赫赫,成为人人敬仰的战神,掩盖了她的所有光芒。
后者及笄便被封为郡主,行事潇洒不羁,想学武便去拢山宗门,不愿成亲便跟着定西侯去了封地,成为一方小霸王。
而她,堂堂太后之女,看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实则什么都不如意,无法嫁给心爱之人,不能摆脱公主身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凭什么?她不服!
思及此,她寒声道:“本公主敬她一杯酒,竟也要让你月荣郡主代劳?看来在旁人瞧不见地方,丞相府和定西侯的关系匪浅啊?”
一句话把推辞喝酒之事上升到了臣子私下拉帮结派的高度。
江忻容本就是火爆脾气,闻言霎时就要呛回去。
这时,黎昭出声了。
“公主殿下言重了。若相府真与定西侯有染,臣妇定会与月荣郡主保持距离,以免遭人诟病。”
“臣妇与郡主自拢山相识至今十多年,乃年少情谊。今日一同进宫,也是为了恭贺太后生辰之喜。”
“公主执意想让臣妇喝下这杯酒,臣妇喝便是。”
说罢,她举起酒杯朝景嬅示意,随后一饮而尽。
景嬅被她这番话怼得一时哑然,好像是她摆明了在酒中下药,逼迫她喝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