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开口说话。
顾绵做不到镇定,季深行又何尝不是?
刚才,她分明对别的男人笑得那样温恬,此刻面对他,为什么只有一双冷眼的沉寂?
男人突出的喉结动了动,紧抿的有些苍白的薄唇开启:“出院手续已经办好,回家。”
顾绵反应不过来,觉得可笑,十多天他终于肯尊贵现身了,一句解释没有,一句交代没有,说些不相干的,回家?她哪里还有家?
“季深行,我们离婚。”
又是她先开的口,这一次,认真而平静的语气。
季深行原本那双没有舒展过的眉,拧成打结,弯腰,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我不回去,我和你没有瓜葛了,季深行,你这样蛮横硬来,没有意思……”
季深行把她抱上车,放到后座,司机开车。
他坐在她身侧,靠着椅背,闭目。
顾绵恨极了,跟他说不顶用,干脆对准那张青铜面具似的脸,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震得前面的司机抖三抖。
顾绵也愣了愣,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季深行睁眼,夹着红血丝的双眸,漆黑沉沉,看过来。
那样莫测的注视,分不清喜怒,顾绵到底怕了。
他却没有别的动作,又闭上眼,窗外迅速掠过的路灯光照亮他的半边轮廓,有些苍白的皮肤上,五根鲜红的指印。
光影明灭间,她仔细看,才发现,他瘦的离奇,眼窝凹陷了不止一点半点,眉骨高高的凸起,坚毅的下颌上,青色胡渣明显,衣服皱巴巴的,他是那种死都要清洁好自己再出来见人的男人,可他现在,浑身上下,透着身心俱疲四个字。
顾绵对他的行踪不了解,难道他这些天不是守在林妙可身边?
……
季深行控制了顾绵的行动。
顾绵从窗口往外看,别墅院子里,四五个黑西装的男人看守。
明显,她能活动只有这方寸之地,没有自由了。
关于离婚,季深行当做没听见,随她挂在嘴边。
顾绵不能出去,只好让蓝双先给她拟一份离婚协议的草案。
这段日子,她出现晨吐的现象,季深行是医生,要瞒过他,确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顾绵有时候来了脾气,会跟他发火,再不像以前一样温顺,季深行整天一副要累死过去的样子,她找他吵,说些林妙可和他的难听至极的话,他也不发一言,对于林妙可肚子里的孩子,他始终不提一个字。
顾绵闹得最凶的时候,他也不过圈她在怀,给她擦眼泪,沉沉叹气后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能不能无条件相信我一次?”
相信什么?他没有出-轨?
顾绵冷笑。
……
凌枫知道顾绵被季深行困住,来到别墅,那几个黑西装的保镖不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凌枫撂倒一片。
进屋,见了顾绵,确定她身体无恙,放心。
从怀里拿出一份泛黄的档案。
拧眉说:“季伟霆撒了谎。”
顾绵一瞬明白了,赶紧翻开档案一页一页的看,是爸爸当年的案子记载!落款处的签字,分明是季伟霆三个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