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爷爷!”林妙可搀着季老爷子坐回轮椅,抬头睨向顾绵,眉梢眼角胜利的姿态。
人走了。
室内,死寂,病房门大开,玻璃窗开了一小扇,明明已经初夏,夜里的穿堂风却刮得顾绵寒冻入骨。
她咬着牙慢慢挪动身体,把那条垂在半空已经麻木的腿挪回被子底下,查看肩胛处的伤口,还好,绷带没有染红,证明,没有出血。
抹一把脸上的冰凉,按了警铃。
医生很快来了。
……
因为肚子里有了宝宝,顾绵格外小心,安慰自己,无论处在何种境地,保持乐观开朗的心情,对宝宝很重要。
上一次,痛失一个孩子,这一次,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它。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
季深行还是没露面儿。
顾绵从最初的绝望到现在,看淡,刚开始几天还会傻傻的盯着病房门看,后面,为自己这样行为不耻。
期间,苏采采和苏云来过不下五次。
季奶奶次数更多。
顾绵对她们是没有怨恨的,心里把她们当成家人,亲人,哪有隔夜仇?
只是,不想见,也没必要见,不想从他们嘴里听到任何同情愧疚道歉的话,哪怕是关怀问候,都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她和季深行两个人的问题,无关林妙可之类的旁人。
若是不爱,不牢固的婚姻,即使不是林妙可,也会是别的女人。
……
半个月,白若光做了大大小小五次手术。
季深行知道,大嫂每次能留着一口气从手术台上下来,无非是存着一个活着去见大哥的意志。
季深明和白若光,这对在战区同甘共苦的夫妻,彼此间的爱,已经超出普通夫妻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之爱。可以放心把生命交付对方,在战火和恐怖袭击中,并肩作战捍卫正义,这样的爱,是大爱。
第五次手术后,白若光情况开始好转。
连续数十天,季深行是既作为家属照顾,又作为医生上手术台,心里,牵挂着远在a市的顾绵。
从吸烟室出来,略微褶皱的白大褂,凌乱垂落的短短黑发,额前几丝,遮住双目红血丝泛滥的疲惫。
季深行翻了一下手机通讯录,显示拨出的电话,同一个号码,158个,没有一个是她接了的。
给季家别墅打电话,从苏云那里,得知,她根本不肯再见季家任何人,她的身体情况,无从得知。
季深行也给蓝双打电话,同样的不接。
身体失了力一般,靠向墙壁,瓷板冰冷的温度渗入脊梁骨,冷得他心燥不安。
总总想,回去后,好好哄,她乖巧听话,能哄好的。
但这一百五十八通拒接电话,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一切,不确定起来。
……
季深行作为受邀参加手术的医生,不是白若光的主治。
和主治医生交代过后期的治疗方案,季深行订了机票,给父亲打了电话。
一刻不停地,赶回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