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张弈的轻笑声响起,就那么看着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勇毅非凡的安德鲁,“什么时候,连虫子也敢出来插话了?”
看来,还是他在安德鲁面前表现得太过温和了,以至于连这么一只轻轻一口气就能吹死的虫子,也敢当着他的面大放厥词。
听见张弈的蔑视言论,本打算反驳几声的安德鲁看见那死死盯着自己的金色眼眸,那灼目的金色是足以同太阳争辉的光芒,
他双腿发软,宛若看见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就那么跌坐在地上,像是被打断了脊柱的死狗那么狼狈。
“其实,我是一个很和善的人,”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张弈细细打量着那个被自己在一个瞬息之间,就剃成光头的脑袋,很是满意自己的手艺,
随意在那光可鉴人,隐约间沁出血线的脑袋上拍了拍,张弈的语气很是平淡,
“弗罗斯特打算借着这场所谓听证会,党同伐异,攻讦昂热,将整个卡塞尔学院当作他的,或者说,加图索家族的私有物,我也不是很在乎,”
弹去手指上沾染的血滴,张弈看着面色惨白,仍在高强度颤抖的安德鲁,语气没有多大波动,
杀,这个安德鲁是杀不了的,还不如借着一些事进行诛心,只要他和加图索家出了些间隙,弗罗斯特那么一个掌控欲强大的人,自然会动手清理掉安德鲁,
也不用脏了他张某人的手,免得给别人留些什么借口不是?虽然他不是很在乎安德鲁的生死,加图索也不在乎,但安德鲁的身份有些特殊,若非必要,张弈还是不想动手宰了这家伙。
但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安德鲁也该为自己冲动的行为付出一些代价才是。
一些当众羞辱,一些诛心之言以及挑拨离间,对这种自视甚高,自诩精英的人来说,算是最有效果的几类手段之一了。
“安德鲁先生,你是一条很好的狗,你什么都不知道,却习惯性地将在人类社会养成的习惯带入混血种世界之中,”
“或许,弗罗斯特正是看重了你这一点,才会委任你当这个所谓调查团的团长,”
“有一个明面上的小丑,去吸引大众的注意力,再向另一个身份不够起眼,但很特殊的人传达自己真正的目的,”
张弈说着,看着狼狈的帕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都是几千年前华国人用过的招数了,说实在的,也有些过时了,”
“我说得可对?这位帕西先生。”
哪怕安德鲁再不善于人心一道,在张弈这番明示的举措之下,也逐渐回过味来,
他苦涩一笑,脸上带着无能为力以及对自己的讥嘲,想起自己这几天的举动,在帕西这位真正的话事人面前,怕是经典的马戏团主角在逗弄别人发笑,
事到如今,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不像那些强大的混血种们,拥有足够的筹码去与家族谈判,
与家族来说,名为“安德鲁”的人,只是一个用的很趁手的工具,工具不听话的下场,安德鲁很清楚,
每一个加图索人都会被讲述最初的加图索们,在西西里是如何斗争求存的,以此来塑造一种观念。
当然,这其中是相当大一部分,都是以冲突开头,以对方的灭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