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皮脸不是傻瓜,十多天了,老爷还不来捞他,他就隐隐猜到,老爷出事了!
可是他想不明白是,如果老爷出事了,为什么他这个伙计却没事,只是被关着,如果魏潜龙和鬼子,连老爷都害了,为什么不害他这个伙计?
留着他,关着他,有什么用?为什么一枪毙了他?
二皮脸想不明白,开始担心老爷,担心霄扬,也开始担心自已的奶奶。
二皮脸当然不姓二,也不是排行老二,他的本名叫刘本真。
二皮脸是鲁西南一带,对嘻皮笑脸的人,统称二皮脸,并不是因为排行老二,在鲁西南一带,被称为二皮脸的,没有几百个,也有几十个,刘本真只是其中之一。
二皮脸的父母,早在他幼年的时候就双双病逝了,他是由奶奶抚养长大的。
朱传武念他们祖孙可怜,就给他奶奶在商号里安排了个不重的杂务活,支给薪水,奶奶才能把二皮脸养大,等二皮脸长到十三四岁,朱传武就让二皮脸当伙计,再支薪水。
朱传武对二皮脸祖孙,可以说是十分关照了,所以二皮脸对朱家十分忠诚,认为朱老爷就是他的再生父母,虽然朱老爷可能只是把他当下人,但他把朱老爷当做恩人。
他奶奶已经快八十岁了,平时里,跟着马队出去几天,他都担心奶奶的身体,现在,他被关了十多天,更担心奶奶的身体。
但是,他担心也没用,他出不去,也无法把消息传出去,更无法知道外面的消息。
大约被关到十五天的时候,二皮脸再也忍不住了,他感到,自已快要疯了,他必须找个人说说话,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哪怕不能了解外面的情况,至少让人给奶奶托个口信,让奶奶不要担心他。
这一天,二皮脸正在牢房中转圈子,忽然格子门轻轻一碰,他知道,这是送饭的来了。
他立即快步跑去,用哀求的声音,对外边说道:
“外边是哪位大哥?求求你,跟我说句话吧。”
外边没有声音,他连忙又说:
“只要你陪我说句话,我就给你大洋。”
他担心对方不信,又连忙说:
“这几年,我跟着老爷扛活,多多少少,也挣了二三十块大洋,只要你陪我说话,我全都送给你。”
这时,外边送饭的人,才哼了一声:
“你人在这里关着出不去,怎么给我大洋?”
二皮脸听出来,此人正是抓他进来的那个乡丁之一,连忙说:
“刘老七,七哥,是你吗?那天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你要叫我二皮脸,你就叫吧,你叫多少声都行。”
刘老七笑骂道:
“二皮脸,你真是个二皮脸!那天还骂我是走狗,现在就喊七哥了?”
二皮脸嘻嘻一笑:
“只要你陪我聊会天,别说喊你七哥,喊你七叔都行。”
刘老七说道:
“陪你聊天可以,大洋的事怎么说?”
二皮脸说道:
“七哥,我先问你,俺奶奶知道我在这里关着吗?”
刘老七说:
“知道了,前几天她想进来看你,被我们拦回去了。不过,这几天没来了,听说是病了。”
二皮脸大急:
“病得重不重?”
刘老七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看。”
二皮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