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上午,苏丞相夫妇赶来了。
“如何?”
“爹娘,初夏在里面,”这是祁肃唯一能说的话。
里面的情况他也不知道。
苏夫人看祁肃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吓得不轻,
“没事,你别担心,”反过来安慰祁肃一句。
日头渐渐攀升,临近晌午时分。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屋内传出,是苏锦儿的声音。
祁肃听到后,脸色都吓得苍白,身体都快站不住了。
紧接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祁肃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与担忧,不顾一切地冲进房间。
他的脚步踉跄,几近摔倒,却在看到床榻上的苏锦儿时,双膝一软,直直地跪在了床边。
“锦儿?”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与关切。
初夏手脚麻利地将新生的婴儿整理妥当,轻轻走过来,抬手拍了拍祁肃的肩膀,温声安抚道:
“爷,放宽心,一切都顺利,夫人生产很平安。”
此时的苏锦儿,早已累得满头大汗,发丝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凌乱地贴在额头,几乎遮住了她的双眼。
祁肃眼眶微微泛红,抬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帮她将那几缕湿发轻轻拂开。
苏锦儿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生产后的疲惫,可看到祁肃的那一刻,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虚弱却幸福的微笑。
“祁肃,看看是儿子还是女儿,”
“锦儿,你真厉害。”
祁肃的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甚至没有朝孩子的方向看一眼,
直接起身,手臂用力,将苏锦儿紧紧拥入怀中,像是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隔绝掉方才所有的痛苦与惊险。
回想起在外面等待的每分每秒,恐惧、担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房间里每一声痛苦的呻吟,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尖上。
他在门外不停地踱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仿佛历经了一场生死煎熬。
哪怕此刻,听着苏锦儿平稳的呼吸,感受着她真实的体温,他的心依旧紧紧揪着,难以平复。
祁肃知道,这场生产是苏锦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而自己,只能在门外,满心焦虑却无能为力。
初夏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眉眼含笑地走近,
说道:“恭喜爷,是个姑娘,瞧这小脸,以后肯定是个小美人。”
接着,她又抬眸看向祁肃,笑道,
“爷,您先让让,好让她们帮锦儿收拾收拾,她刚历经生产,身子虚,得好好休息。”
这一场生产,对苏锦儿来说,仿佛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虚弱地瘫在床上,近乎虚脱。
祁肃满心满眼都是不舍,但又实在不忍苏锦儿被耽搁,
他并未走远,就站在床边,目光紧紧盯着下人们忙碌的身影。
看着她们为苏锦儿换上干净的衣衫,将满是血污的床单撤下,重新铺上柔软舒适的被子。
苏锦儿已然陷入沉睡,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看得祁肃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