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迫切的想要回到扬州去,跟着刘大夫踏踏实实继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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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鸿自将叶芷青交到连晖手上,就被周震指使的团团转。容山岛的金矿是重中之重,除了派人往御前递折子之外,还要清点容山岛财物,以及善后安抚工作。
周震的意思是,容山岛的财物都是不义之财,都是用累累白骨堆积而成,岛上被掳来的矿工跟女人们都要送还归家,这些人在岛上多年倍受折磨,总要发些安家银子,这笔费用就从岛上查抄的财物里出。但是那些孩子们都已经被养成了狼崽子,实在麻烦。
有些妇人虽然不愿意自己生的孩子跟魏军水师拼命,可也不愿意带他们回家。
谁愿意带着这些孽种回家呢?
最后周震只能头疼道:“不行就把这帮崽子们带回军营,按孤儿来抚养。或者问问他们,若是不愿意去,送到流球国去也行。反正郭三不是说等身上伤好点了,就尽快回明州,带着郭家的船只前往流球吗?”
郭嘉是个好钻营的性子,他在船上跟叶芷青提过,想要去流球接管张九山的财物,顺便发展另外一条商业贸易航线,却不是说着玩玩的。
为此他还跑去跟在押的姚三里套近乎,以“将功折罪,替你在周大帅面前美言,留你性命”为诱饵,哄的姚三里将张九山的老底揭了个干净。包括他这些年在海外各国的产业。
周震也不想得罪这位钻进钱眼里的郭三公子,只能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郭嘉把该问的都套清楚,又厚着脸皮跟周震讨了两个曾经跟着张九山跑海运的俘虏。姚三里是别想了,他背叛大魏,毫无气节可言,周震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又怎么会留他性命。
“等晚辈接手了张九山在流球的产业,到时候定然会送厚厚一份谢礼给大帅。”
周震久在官场,知道若是不收下这份谢礼,郭嘉未必安心,反之皆大欢喜,便痛快应了下来,又向他提个请求:“听闻三公子经商有道,手底下商铺不少,老夫手底下不少兄弟受伤退役,找不到营生,不知道三公子能不能帮忙替一部分人解决温饱问题,给他们一个赖以维生的活计?”
郭嘉痛快应了下来:“这件事情等晚辈从流球回来就办,还要烦请大帅把人都召集齐了,我那里却不养吃闲饭的,但凡能用的晚辈必定想法子安排。”
有了他这句话,周震也算是心满意足了,等他走后,还与周鸿笑道:“真没想到郭家世代书香,竟然生出了郭三公子这等经商之材,真是难得!”
明州郭家向来以读书入仕为光明大道,就算年节来往,但是文臣与武将总归不算是一条道上的车,大家不过是面儿情。
周鸿亦笑:“儿子瞧着郭嘉倒是比他那酸腐的父兄要有趣务实的多。”
周震深有感触:“明州郭氏听着名头响亮,可若想要长久在官场上屹立不倒,要么是巨贪,要么自家总得有产业,不然可就是入不敷出了。”想要培养出一个进士,光是延请名师读书花费就不是寻常家族能够支撑的。而明州郭氏数代读书人,家底子不厚的话早就撑不住了。
表面上看,郭嘉父兄以及在朝为官的叔伯兄弟们名头响亮,可是深究起来,若无郭嘉到处忙碌奔波抓挠银子,哪得郭氏的繁荣昌盛。
父子俩难得闲谈一会,周鸿好容易抽出空来,便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朝着帐外张望,只盼着能来个禀报军务的将士,好让他有机会开溜。
周震将他这副模样瞧在眼里,只觉得好笑。
没想到向来稳重如山岳的长子竟然也有像个毛头小伙子的一天,看来他对那位叶姑娘当真很是上心。他似无意般提起:“听说你让叶姑娘跟连晖去伤兵营帮忙了?”
周鸿抬头的瞬间,分明从周震的眼中瞧出了一点笑意,十分怀疑父亲在看他的笑话,到底抗不住了:“父帅,这几日儿子都忙着没空去瞧叶子,也不知道她在伤兵营怎么样了?再说连叔手底下那帮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左右这会儿无事,不如儿子去瞧瞧?”
周震到底忍不住笑骂一句:“还不快滚!”
——这是答应了?
周鸿大喜,克制着撒腿就跑的想法向周震行了个礼才出了帅帐,转头就直奔伤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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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东楼医馆的时候,连晖去别的院落忙了,守在那里的药僮听少将军问起叶芷青,便热情的指给他:“叶姑娘来的当天就去了放重伤员的那个院子,这几日都没见过她。不过苏铭时不时跑过来抓药,问救了几个人他也不说,少将军要去瞧瞧吗?”
周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叶芷青这是被排挤了。
军中论资排辈,当然也信奉拳头为尊。谁的箭术高拳头硬,在军中就有威望,就算是在医帐里也一样。
连晖在东南水军营里大半辈子,算是资格最老,医术最好的。他亲自把叶芷青送到连晖身边,就是想要为叶芷青撑腰,好让连晖重视起来。
以前叶芷青只来了一封信,连晖用她的方法实践过后,不知道有多推崇,现在真人到了面前,不过就是因为她年纪小又是女子,便不得重视。
周鸿心里实在不痛快,但他也知道叶芷青的能力,心中憋了一口气,等重伤兵救回来之后,看他到时候怎么把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嘲笑回去!
他进了重伤员休养的院子,哑婢就守在门口,见到他倒没有拦着,只是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样子,指了指厢房。
周鸿还当叶芷青正在里面做手术,他轻手轻脚过去,才推开门就被看到房里床上躺着两个人,旁边苏铭正站在那里观察,抬头看到他做了个跟哑婢一样的动作,却并未阻止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