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恩站在那里直挠头。
王文华为何要把五香酱牛肉这个项目发展成集体企业,他心里一清二楚,问题是,真没钱啊!
熟食项目可不像蔬菜大棚,单单厂房这一块儿,没有几百万肯定拿不下来,除此之外,生产设备更需要钱,聘请相关的技术人员还需要,杂七杂八加起来,再保守也得千万左右,镇上有这么多钱?呃,别说镇上没那么多钱,上级政府也没那么多钱啊。
若非如此,茨河铺各个村委会不会破成那个样子,王文华也不会有铁公鸡的绰号。
更重要的是,项目上马一定会盈利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销路一旦打不开,这些损失镇里或者各个大队能承担得起?
王文华见李承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你觉得不行?”
李承恩没有回话,只是笑笑。
王文华叹了口气。
他与李承恩的父亲相仿,这个年龄调任茨河铺镇之后,政治前途其实也走向了尾声,可能茨河铺镇就是他主政一方的最后一站。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由此到任那一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发展当地经济,带领父老乡亲们发家致富,甚至想搞个产业园区,让茨河铺的老百姓不用出门打工,就能在镇上上班,可是这个想法要实现,何其的艰难?
茨河铺能抓的点太少,基础太薄弱,要想翻身,别说老百姓要掉一层皮,镇领导班子也得盯着头上的脑袋上啊!
“承恩,文龙,咱们去坝子上走走吧。”王文华从口袋掏出香烟,散给李承恩和李文龙,闷着脑袋朝前走去。
高高的堤坝左侧,就是那条又长又直的河。
王文华狠狠抽了两口香烟,直接下了堤坝,坐在茨淮新河河边。
“承恩,其实你的成功具有偶然性,是不可复制的,对吧?”王文华笑着问道。
李承恩点点头,也不想藏着掖着。
“茨林蔬果主打品质,没有超一流的品质,绝不可能走得这么快,没有津南大学的默许,我打着津南大学农学院的旗号,也不会走得这么稳。”
一切的一切得益于李承恩津南大学本科生的身份,换了另一所大学的本科生,要取得李承恩的成绩很难,不!即便是津南大学农学院的另一名学生,如果没有胡以为这层人脉,想走李承恩的路,也是困难重重。
更重要的是,李承恩回乡创业的时间点选得非常好,正是国家鼓励号召大学生返乡创业的时候,而津南大学也需要树立一个典型。
正如有人说的那样,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单一因素决定的,是各方共同推进的结果。
“作为创业者,你抓住蔬菜大棚这个点即可,但是作为镇长,我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李家村,还有茨河铺全部的老百姓。”
王文华冷不丁撂下这句话,指着茨淮新河,又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当年挖河的河工扛着铁锨去挖河的时候,想过有多累吗?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吗?”
李承恩和李文龙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回道:“没有。”